赵佶盯着赵不凡看了又看，终是温和地对郑皇后说：“名分不能草率，不如等回宫之后，朕再与你仔细商议……但朕确实很喜爱赵不凡，他年纪轻轻便屡有战功，也颇通文采，理当加封，朕记得蔡京在前些日子已经保奏他担任厢都指挥使，不如便加封他的官阶为霸州防御使，如此也能令他担任厢都指挥使名正言顺，另外朕再赐其爵为霸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军政方面的事，臣妾不好多言，任由陛下定夺。”郑皇后微笑颔首。

突如其来的册封令赵不凡彻底愣住，官阶从保义郎跳到防御使是连升十几级，着实比较少见，何况另赐了爵位，尽管开国男只是最低等的爵位，但皇帝赵佶表达的态度已经很明确，能得到这种恩遇的朝臣少之又少。

旁边的刘延庆看他呆愣着没吭声，连忙压低声音提醒：“还不快谢恩？”

“嗯？”

回过神的赵不凡慌忙行大礼参拜。

“微臣叩谢陛下隆恩。”

皇帝赵佶笑着摆摆手，径自牵着郑皇后的手走向主位落座。

“朕与皇后便在你这里凑凑热闹，歌舞酒菜都速速安排上来。”

“这……”

赵不凡略显尴尬，他人生地不熟，哪知道如何安排歌舞。

郑皇后看出他的窘迫，笑着替他解围：“小凡初到京城，哪能安排这些，便不要为难他了。”

皇帝赵佶环顾四周，发现院子里冷清得惊人，不仅没有歌舞，便是官员也只有刘仲武和刘延庆，顿时眉头紧皱。

“边关守将回京述职，怎么空荡荡的？兵部和枢密院的官吏在哪里？礼部的引领官吏在哪里？”

众人都没敢搭话。

皇帝赵佶似乎察觉到什么，脸色随之变得阴沉：“岂有此理！奉命接待是公事，岂能因亲疏远近就不闻不问，如此还有谁愿意在边关奋战！梁师成！”

“老奴在！”梁师成急忙迈着碎步走到赵佶近前。

“朕只等半个时辰！”

“遵命！”

梁师成亲自下令众多太监和禁军班直赶赴各府，霎时便把京城权贵全部惊动，上至蔡京、童贯、高俅，下至各部各司，无不是慌忙朝赵府赶，哪怕是有要事在身也遣人代为上门。

短短一个时辰之内，赵府的门槛便被踩塌，各种娇子和车架停满赵府，便是府外的大街都堵得水泄不通，各种恭贺声令赵不凡应接不暇，不管其中有几句真话，但作为主人的他终究需要接待，而三十桌酒宴也完全不够坐，大多数人都只能站着作陪，直把偌大的院子挤得犹如菜市。

此后不久，早前怒而离开的朱伯材再度折返，而且带来了舞女和歌姬，宴席的氛围从冷清到盛会只在眨眼之间，午宴也被迫推迟成晚宴，甚至持续到深夜才曲终人散。

临走的时候，郑皇后曾单独召见赵不凡，悄悄问说：“小凡，你是想留在边关还是调回京城？”

“臣愿镇守边关，竭诚以报皇恩！”赵不凡回答得非常坚定。

郑皇后沉默了很久，最终温柔地看着他说：“既然你愿意，本宫便不再多说，但边关兵凶战危，今后上阵要多加小心，不要轻易把自己置于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