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迁离开之后，赵不凡吩咐众人做好战斗准备，便让他们各自退下，只让心思灵活的张清去通知范如昊过来，而他则坐在堂厅沏好茶等候，仅留下扮演侍女的朱链和折月芝侍立在旁。

范如昊走进大堂时，似乎猜到生意快要谈成，心情显得不错。

“木官人特意唤鄙人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坐下说。”

赵不凡淡笑着伸手示意，待范如昊落座，他才不疾不徐地接口。

“范长老！你们云海派果真有极好的声誉，而且确实表达了足够的诚意，我没什么好说，如今可以谈谈具体条件……我希望你们能再做一些让步！”

范如昊愕然：“永久降低三层佣金已是掏心窝子的价，木官人竟然还要我们让步？”

“在商便要言商，我承担了风险，自然就要取得更大的利益。”

“木官人已经打听到我们云海派的情况，必然明白我们的困境不会影响到送货，还有什么风险？”

“你们受东瀛人胁迫便是额外风险，若没有足够利益，我为何不选择惊涛帮？”

“惊涛帮无法开出永久减免三层佣金的条件。”范如昊略有些激动。

“但人家没有受胁迫，我也不会面临潜在风险。”赵不凡似笑非笑。“或许你们有能力保证货物安全，可你们若是在帮我送货期间遭到朝廷查处又会如何？我的损失由谁来赔偿？”

“木大官人！走海运是要到地方官府和市舶司备案的，朝廷即便查处我们，你的货仍是你的货，根本没有影响，我们甚至会抵押部分资财给你！”范如昊急道。

“我当然知道，但你们若在被查处时带着货物跑掉，亦或耽误货物按时抵达，损失同样很大。”

眼见范如昊意欲抢话，赵不凡伸手示意他听自己说完。

“你别急着反驳，真到生死攸关的时候，信誉靠不住，你也不用再装着很激动的样子，我想你心里应该有数，依此刻的条件，我不会答应，不如直接说底线，省得白白浪费彼此的精力。”

范如昊与他对视片刻，很快流露苦笑：“木官人真是做生意的行家，一点余地都不留，可生意是相互的，官人要体谅我们，我们这些在海上讨生活的人也不容易。”

赵不凡伸出三根手指：“我只出这么多。”

“三层佣金？”范如昊瞪大了眼睛。

“不错！不管行情如何，我永久只付三成！”赵不凡道。

范如昊的笑容更苦了：“原来木大官人是懂行的……我们出海的成本都要这么多，你把佣金压在这里，生意怎么做，弟兄们不用养家糊口么，而且我们也承担风险，大海虽然给了我们生存的路，但它不认人的，我们的弟兄都是用命来换口饭吃。”

赵不凡端起茶杯抿一口，不疾不徐地说：“我帮你们解决东瀛的问题。”

范如昊瞬时眼神发直：“木官人有办法解决？”

“简单！直接除掉！”赵不凡说得轻描淡写。

范如昊顿时泄了气：“官人说笑了！这办法谁能想不到，关键在于如何防止他们鱼死网破，他们手里有太多证据，若设法找人告到京城，我们云海派就完了！”

“你们是无心之失，并非有意叛国，京城那边……我能帮你们解决，你们只需尽快除掉东瀛人，斩除关系，然后把能销毁的证据尽量销毁，最好能再额外立些功。”赵不凡扔出了足够的筹码。

“此话当真？”范如昊极为震惊。

“当然！我需要一个价格低廉且稳定的合作者，早前我也派人到惊涛帮谈过，但他们别无所求，不可能给我带来最大的利益，而你们可以……既然是做生意，不逐利又做什么生意，我贩卖的是丝绸和布匹，又不是特殊货物，不需要考虑其它方面的影响！”赵不凡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