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与柴进做出约定的两天之后,魏乘风带着范如昊和另外一位中年男子来到了别院,赵不凡选择在花园接待他们,而且特意准备了茶具和用于跪坐的褥垫。
彼此简短客套之后,性急的范如昊迅速把话题拉到了正事:“木官人,今日魏掌门前来叨扰,便是想与你谈谈剪除东瀛祸患的事,只要官人确定自己能压下这件无心之错,我们云海派必然立刻动手,而且答应大官人早前提出的条件。”
赵不凡仍旧摆弄着桌案上的茶具,脸颊泛起淡淡笑容。
“我叫赵不凡!霸州留屯禁军的厢都指挥使!”
魏乘风三人齐齐愣住,待反应过来,立时脸色大变。
范如昊急道:“赵将军为何戏耍我们?”
赵不凡微笑着抬起头:“若不这么做,魏掌门如何会亲临,我不留住几位,又怎么让云海派下定决心铲除东瀛人。”
“赵将军岂不是要把我们往绝路逼?”范如昊痛心疾首。
“置之死地才能后生。”赵不凡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茶,而后轻轻端起闻香杯放到鼻尖。“嗯!不错!这壶茶没有被我糟蹋,你们要不要试试?”
范如昊哪里有心情与他探讨茶艺,立时急得大喊:“赵将军是抗辽英雄,我们都很崇敬你,但我们云海派的两三千弟兄总要生存,赵将军如此威逼,我们又怎么活?若我们此刻与东瀛人决裂,他们发起报复,赵将军是否愿意保住我们云海派?”
“不能!我保不住云海派,也不会保!”赵不凡淡笑着回应。
陈长老压不住火气,猛然起身拔出腰间战刀:“叛国之罪,夷灭三族,赵将军明知我们被蒙骗,还要令我们云海派满门尽灭,岂不是逼我们造反?”
“大胆!”
侍立远处的秦明暴喝出声,率先提着烽火狼牙棒冲到近前,而双枪将董平、铁棒栾廷玉、小李广花荣、没羽箭张清、美髯公朱仝亦是各持兵器围拢,便是折月芝和朱琏也来到了赵不凡身后。
“九尾狐赵不凡果真是名不虚传。”魏乘风慨然一叹,缓缓起身抽出了长剑。“赵将军便真的不能给我们一条生路么?”
“我就是在给你们生路。”赵不凡端起品茗杯一饮而尽。“束手就擒!我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们不敢信!”魏乘风满目悲呛。
范如昊痛苦到面容扭曲:“魏掌门!此事都怪我!是我害了弟兄们!”
“不能怪你!你也是为弟兄们好,已然尽力,这是我们云海派的劫数!”魏乘风拍拍他的肩,眼神渐露决然。“赵将军,我们这些人为讨口饭吃而在海上搏命,不巧被东瀛人蒙骗,落入人家的陷阱,这都是我们的命,我们不怪你,但叛国之罪,我们承担不起,更不能让亲人受连累,今日只能得罪了!”
多年的经历令赵不凡养成了事成之前不解释的习惯,尤其是不喜欢与没必要知道的人解释,因而他没有讲出自己的意图,只是平静地劝说:“魏掌门可要想清楚,即便你们冲出去,叛国罪也会落实,着实不是什么好选择,只要你们束手就擒,我或许保不住云海派,但我能保住云海派所有人的命。”
“请恕在下难以从命!我们必须带着妻儿和亲人远赴海外,力争求得一条生路,这是我们唯有的选择!我不敢拿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来赌,叛国之罪若压不下来,我们云海派三千多人,再加弟兄们的亲眷,少说有两万多颗人头落地,怎么赌得起?”魏乘风临危不乱,颇有大将之风。
赵不凡心里很欣赏他,也知道过多劝说没有意义,彼此站在不同角度,考虑的方向自然不同,若换作他是魏乘风,照样不会相信任何人,做出的选择也会相同。
既然说不清,那就不说,这是他惯有的性格。
“拿下!”
伴随着赵不凡冷厉的话音,魏乘风、陈长老、范如昊三人抢先出手,齐齐扑向他,明显是打着擒贼擒王的主意,而赵不凡仍是从容地给自己倒茶,毫无出手的意思。
“双龙戏水!”
董平剑眉倒竖,急身抢进,背上双枪飞转而出,后发先至,凌空拦住了云海派三大高手。
脾气火爆的秦明紧随而至,满是铁钉的烽火狼牙棒劈出一条劲气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