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红的血液染红了海滩,东瀛海贼死伤过半,只剩百余人划着救生船逃向大海深处,而云海派门人也以绝对优势的力量夺得了日升号和日落号。
赵不凡回到东仙镇的时候,林冲和呼延灼已经率领麾下骑兵把各条出口堵住,大量火把将镇子照得亮如白昼,而惊吓了大半夜的东仙镇居民则挤在镇口,眼里充斥着恐惧、疑惑和茫然。
赵不凡感觉气氛很压抑,便笑着对将士们说:“我只让大家封锁东仙镇,不用杀气腾腾,这里还有孩子,别吓着他们。”
“是!”
众将士齐声应命,杀气略有收敛,但经过严格训练的铁血气息仍旧慑人,赵不凡回头看向东仙镇百姓,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恐惧地缩在母亲怀里,不由笑着走过去宽慰。
“小姑娘不用害怕!我是大宋的将军!不是坏人!”
他无意识地伸手去摸小女孩的头,小女孩却吓得瑟瑟发抖,其母亲亦是满眼恐惧,一边后退,一边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
赵不凡认为自己的态度非常温和,弄不明白她们为什么害怕。
“小姑娘为何怕我?”
“刘爷爷说你要我们灭族,而且我看到你杀了好多好多人。”小女孩尽管害怕,但仍是睁着纯净的大眼回应。
“胡说什么!”小女孩的母亲吓坏了,急忙捂住她的嘴。“将军大人大量!别与孩子一般见识!”
赵不凡没有搭理,只是看着单纯的小女孩:“我杀的是坏人。”
小女孩挣脱母亲的手掌:“可你也很像坏人,你脸上、手上、身上……全都沾满人血,红得都发黑了!”
赵不凡突然有些不敢与小女孩对视,他害怕看到对方纯洁清澈的眼睛。
“你还小!将来会明白的!”
恰在此时,范如昊带着大批云海派门人赶至,各持刀剑,杀气腾腾,林冲和呼延灼也随之带人将他们拦住。
“赵将军不能不守承诺,你让我们做什么,我们已经做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把东仙镇围起来是为什么,你答应过要放走他们的。”范如昊急得大喊大叫。
“让范如昊过来!”赵不凡淡淡吩咐。
呼延灼默默让开一个位置让范如昊通过,但仍旧禁止别的云海派门人靠近。
心急火燎的范如昊大步走到赵不凡身前,“噗”地就跪倒在地。
“将军不能骗我们!”
“你先起来!等魏掌门抵达再说!”
赵不凡把范如昊拽起来,尚且在思考怎么解释比较妥当,魏乘风和陈长老就被将士们带了过来。
魏乘风的脸色比范如昊还要难看,显得非常愤怒:“赵将军竟然骗我们?”
“封锁东仙镇有我的用意,你们不要着……”
赵不凡的话还没有说完,陈长老已是气得双目圆瞪:“赵将军暗地里调来这么多兵马,如今又将东仙镇封锁,岂不明摆着要把我们灭族!你的心也太狠了!”
满眼仇恨的魏乘风也紧跟着接口:“赵将军!我们向来敬你是抗辽英雄,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们云海派纵然不比你兵强马壮,今日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大胆!”众将齐声震吼。
范如昊痛苦到面容扭曲,猛然拔出腰间战刀:“赵将军如此背信弃义,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你们急什么!全都把兵刃收起来!”赵不凡急声大喝,强行压住了两方人马。“沧州留屯禁军指挥使魏乘风,副指挥使范如昊、陈应龙听令!”
魏乘风、范如昊和陈长老齐齐愣住,众将士也同样愣住。
赵不凡环顾一周,急声接口。
“魏乘风率部清剿海贼,斩杀私通敌国的云海派门人两千八百五十三口,按大宋律例,叛国者夷灭三族,便命你率部屠灭东仙镇里的叛国者亲眷,相关财物充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