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仙港位于沧州盐山县的东部海岸,濒临庞大的渤海湾,尽管与繁荣的登州港比起来是一个天一个地,但终究已是成气候的海港,自从赵不凡收编云海派之后,云海派的原掌门魏乘风便成为云海军的指挥使,长老范如昊和陈应龙则成为副指挥使,名义上归属沧州留屯禁军,实则打着聚贤庄的旗号进行海运,垄断沧州海岸线的海上运输生意。
赵不凡快马赶到这里时正值清晨,远远看到建设中的东仙港,他内心非常感慨。
相比起大半年前,这里的变化很大,原本隔着小海湾对望的东海镇和东仙镇已经沿着海岸修筑起一条大道,且道路两旁也稀稀落落地修筑起不少房屋,不时还能隐约看到小孩子在屋外奔跑疯玩,一派祥和景象。
行至府衙门外,守门卫兵认出他来,立时便单膝跪地。
“参见赵将军!”
“不用多礼!”赵不凡轻轻挥动马鞭。“魏乘风和范如昊可在府衙里办公?”
“没有!魏指挥使和范副指挥使从昨晚深夜开始就在码头指挥卸货,此刻应该还在那里。”
“深夜就卸货?什么货这么重要?”赵不凡疑惑地问。
“据说是来至遥远的拂林国,全是那边的珍奇异物和特产,拂林国商人通过海上丝绸之路运到南方的广州,而我们大宋的商人们则在广州向他们采买,其中有一批打算销来北方,当时魏指挥使正巧送货到广州,便竭力谈成这桩生意,由云海一号运输,昨晚深夜才抵达。”
听说是来自拂林国的货物,赵不凡颇有些好奇,立时就调转马头疾驰。
“走!我们到码头找他们!”
“好!”
郝思文和吕方、郭盛赶紧追了上去。
清晨的码头泛着少许白蒙蒙的雾气,但没能遮挡住这里的喧闹,正在忙碌的魏乘风晃眼看到赵不凡,顿时拉着范如昊跑来迎接。
“赵将军过来怎么不提前打招呼,属下也好安排迎接。”
“有什么好接的,我又不是不认识路。”赵不凡干练地翻身下马,拿起马鞭指向远处的箱子。“听说有拜占庭帝国的货物送达?”
“将军的消息真是灵通。”魏乘风侧身看向远处的货物。“这些都是来自拂林国的珍奇异物,属于一位广州商人,他在北方的太原府和河间府等地有合作的大商,便打算转卖给他们……我们很快就要卸完货,等那些商人过来交接,这趟生意就算成了,因为货物价值很大,倒是能赚不少钱。”
赵不凡一边听他说,一边走近箱子查看,甚至忍不住想要打开箱子。
魏乘风慌忙出声阻拦:“将军不能开箱!”
“怎么了?”赵不凡愕然。
范如昊跨步上前解释:“将军!这是海运的规矩,我们只负责运输,货物在广州交接的时候就当着卖家清点完毕,全部贴好封条,如今必须等买家抵达才能开箱清点,私自开箱是海运的大忌!”
“这话怎么说?”赵不凡没有出过海,不是很了解这些规矩。
范如昊凝重道:“私自开箱容易导致弟兄们被里边的贵重物品诱惑,尤其是在海运途中……海上不比内陆,那是没有约束的地方,绝对不能够犯错,凡是在海上讨生活的弟兄都以这条铁律约束自己,一旦开箱,我们就是对自己和生死相伴的弟兄不负责,没人敢肯定自己不受诱惑,恶念升起的结果往往意味着整条船上的人都要陪葬,生死兄弟也白搭,先例绝对不能开。”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赵不凡立时便打消念头:“此话有理!若里面的东西很贵重,还真是很难不起贪欲!行!我不看!箱子是你们海上儿郎的兄弟情,谁开箱就是接受诱惑,倒真是形同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