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门熟路的武松说到这里,突然就没声了,向来喜欢游玩的燕青正听得起劲,不由急声追问:“武二哥怎的不说了?”
赵不凡回头看向武松,却见他盯着一座酒楼怔怔出神。
“怎么了?”
“这处酒楼的位置就是我大哥当年的家,刚才我仿佛看到大哥挑着炊饼从里边走出……不碍事,过去的已过去,我们到别处逛逛。”
这些是武松的私事,赵不凡不好多说,只得点头回应:“好!”
几人重新迈步前行,武松也再度给他们介绍,不想走着走着,却见一个穿着讲究的青年快步走近。
“武都头?”
武松细细打量片刻,突然满目惊奇:“你是卖梨的郓哥?”
“对!对!对!正是我!”郓哥高兴地窜到近前左右张望,又压低声音问:“武都头怎敢大摇大摆地回来?”
“武二哥,这人是……”燕青担心赵不凡的安危,显得很警惕。
“小乙哥不用担心,他不会武功,也不是江湖好汉,早几年在阳谷县城卖梨为生,本是质朴人,正是他向我大哥揭发了潘金莲与西门庆勾搭的事。”武松回头端详郓哥的衣服,大咧咧地笑说:“看你这身打扮颇有员外气度,怎的,可是在哪里发了财?”
“如今这世道,哪里能发什么财,只是前些年跟着那些员外鞍前马后,混了些底本,近年才能开间酒楼,算是有口饭吃。”
郓哥苦着脸摇摇头,又诧异地看着武松。
“当初听说武都头在孟州快活林醉打蒋门神,大闹飞云浦,杀得血流成河,如今怎会回阳谷县,岂不怕官差来把你捉去!快!快!快去我那里暂避片刻,稍后就送你出城,省得又被那些恶人害了!”
武松哈哈大笑:“有我家赵大官人,天下没有官差敢捉我,如今我在赵大官人麾下服役抵罪,堂堂正正,有什么见不得人。”
郓哥微有些愣神,但他反应很快,随即就陪笑着看向赵不凡。
“赵大官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失礼!失礼!”
说话的同时,郓哥的眼神左右游移,显然是在快速思考,待话音落下,他似乎想通什么,突然惊得纳头便拜:“拜见中书大人!”
武松奇道:“我不曾说出官人的身份,你怎的知道我家官人是中书大人?”
郓哥抬起头来正要解释,赵不凡却先一步笑着接话:“他是机灵人,或是想到城外大军,又联想到你的话,因而猜到。”
“小人的榆木脑袋哪里及得中书大人万一,还是中书大人料事如神。”郓哥陪笑说。
郓哥虽然显得有些油滑,但心地善良,赵不凡有心帮他,便主动笑说:“走这么久也有些口渴,不如到郓哥的酒楼喝杯茶解渴。”
如今的他是六部尚书级别,以他的身份去喝茶,只需随手留一首诗,那么等他离开,郓哥就能借此宣扬,说自家酒楼是赵中书喝茶的地方,如此便能引来大量客人凑热闹,若此番征讨梁山打了胜仗,更是能有极大影响力,远比什么宣传都要好。
郓哥自小在市井厮混,心思玲珑,显然领会到他的心意,当即就殷勤地在前领路,而且连连拜谢。
几人没走多久就来到郓哥的酒楼门口,赵不凡大步流星,径自往酒楼里走,没想里边也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他埋头前行,神色着急,不曾注意到前方,直接与赵不凡撞了一个满怀。
尽管已经压制内力运行,但多年的军旅生涯令赵不凡很强壮,哪知此刻与青年碰撞却吃亏不小,足足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甚至差点摔倒在台阶。
武松瞬时剑眉倒竖,抢先跨步挡在他前方质问青年:“你这人怎的不看路?”
壮硕青年似乎急着离开,只是看了武松一眼就再度迈步:“我有事要办!不与你们争论!”
武松哪里受得这气,立时拽住他胳膊怒道:“你这汉子撞到人也不道歉?当我们好欺负不成?”
“松开!”壮硕青年略为摆动身体,轻松挣脱了武松的手。“我有要事在身,不要耽搁我,不过是撞一下,有什么大不了,你家官人又不曾受伤,想要我怎的?”
眼见道理讲不通,武松挥起拳头就打了过去,好在他知道自己的力道,只用了三、四分力气,也不曾动用内力,哪想汉子竟然轻巧避过,而且面露不屑:“你这力气挠痒可以,打人可差劲。”
武松本就在气头上,陡然听得这话,如何能忍得住,当即催动内力施展出绝学鸳鸯腿。
“想不到你是练家子,怪不得如此无礼,今日若不给我家官人道歉,休想走脱。”
“哼!”
壮硕青年眼现寒光,迎着武松的腿功打出一拳。
“砰!”
沉闷的拳脚碰击声响起,武松被强横的拳力震得连连后退,尽管他心有顾忌,留力很多,但壮硕青年轻松把他击退,且纹丝不动,堪称天下罕有的高手。
“好俊的腿法,我高宠自武功大成,从未遇到这等天生神力的高手,来,来,来,陪我玩几招,正好活动活动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