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没有感到意外，俗话说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蔡京找来凑数的酒囊饭袋自然带不出什么精锐，若要他们到青楼厮杀，自是当仁不让，人人皆是精兵悍将，必然有舍我其谁的霸气，但面对淮西大寇王庆麾下的悍匪，他们便是乖巧的绵羊，只能任人宰割，临时统帅这样的兵马出征，别说童贯，便是孙武再生、白起复活也白搭，穿着战甲跑几里路都费劲的军士又如何指望他们上阵杀敌。

赵不凡疑惑的是童贯为何会差点被杀，作为一个太监，童贯执掌军权这么多年，打那么多胜仗，排挤掉那么多人，能力自然很强，事前就知道会兵败的情况之下，王庆麾下的人竟然差点杀掉他，属实有些怪异。

赵不凡思量着走回东仙港的住地，却看到尚昆阳和公孙胜在院子里切磋武艺，宋江和吴用则在旁边观看，而且宋江的亲弟弟宋清和徒弟孔明、孔亮也在。

公孙胜是辽国蓟州的汉人，早年曾拜二仙山的罗真人为师，聪敏机警，见识广博，常在大宋境内走动，也是早年跟随晁盖劫取生辰纲的七人之一，而且他的武功非常特殊，唤做五雷天罡正法，能祸乱人的心神，令人产生幻觉，配合暗藏的戏法手段，往往会杀人于无形。

这种武功秘技虽然少见，但不是没有，黄裳自创的九阴真经摄魂篇里就有许多类似的秘术，只是这类法门有很多缺陷，如果被别人破解，便会严重伤害到自己，赵不凡虽然学了，但不太看重，何况黄裳叮嘱说此类秘术能不用就不用，用得太多对武学修为没好处。

此刻的尚昆阳明显着了道，纵然他把降龙十八掌使得刚猛，但没有章法，全然被公孙胜玩弄在股掌之间，而且眼神时而空洞、时而惊惧，显然已经产生幻觉。

赵不凡瞥一眼颇为自得的公孙胜，轻描淡写地说：“昆阳！坚定意志，用心去看，你的武功远比他好，仔细感受劲力运转，余者皆是虚幻！”

声音传至尚昆阳耳中，瞬时给他带来莫大的信心，涣散的眼神也渐渐凝实，待到几招之后，他仿似突然换了一个人，降龙十八掌威力大增，打得公孙胜狼狈躲闪。

“砰！”

公孙胜避无可避，强自用松纹古铜剑硬接一掌，而后便被震得倒退七八步，他自知不敌，慌忙抱拳道：“尚帮主武艺过人，贫道甘拜下风。”

尚昆阳没有继续追击，只是站在原地感悟刚才的收获，宋江等人则纷纷看向微笑静立的赵不凡。

“赵大人识得道家法术？”公孙胜惊讶地问。

“确实知道些道家的武功，阴阳五行和奇门遁甲也略懂一二，便是戏法也听说过不少，但法术不曾见识过。”

赵不凡没有揭穿公孙胜用于哄人的法术说辞，但公孙胜自是心知肚明，明显笑得有些尴尬，旁边的宋江和吴用等人则迎到近前作揖见礼。

“中书大人回来了。”

“不用多礼！嗯……正好你们都在，我想问你们一句，往常你们在江湖走动的时候可曾听说过万盛山庄？”

宋江转头与吴用对望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不曾听闻。”

公孙胜皱眉思虑半晌，突然插话问：“大人说的可是襄阳的万盛山庄，庄主唤作万千盛。”

“正是！你对万盛山庄了解多少？”赵不凡问。

公孙胜把松纹古铜剑收回背上的剑鞘，又拍了拍道袍的灰尘。

“万盛山庄似乎对赵大人很重要，贫道确实知道不少，全都可以告诉将军，但贫道有一事相求。”

“你想让我放你回蓟州？”

“承蒙大人关照，梁山的兄弟都已安顿妥当，贫道也已经帮着大人安抚众兄弟的心，能做的已经做了，大人留着贫道也没用，何不放贫道回蓟州修道，贫道保证终身不再踏入大宋半步。”

“什么叫终身不再踏入大宋半步？”赵不凡眼神微凝。“蓟州是幽云十六州之一，那里是大宋的土地。”

“中书大人误会！贫道的意思是说终身不离开二仙山，安心跟随罗真人学道，顺便赡养老母！”

“你犯的罪由谁来赎？”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