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赵不凡如同鬼魅般穿梭在东京城的大街小巷,内心异常焦急,他不停祈祷上天怜悯,不停祈祷赵府平安。
这是他首次经历如此巨大的动荡,若非蔡京训斥,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最危险的时候往往是即将大功告成的时候。
看到赵府大门的那一刻,他犹如疯了一般冲进去。
如坠冰窖。
透体泛凉。
飞凤卫凌乱地倒在院落,这里一个,那里一个,彷如是被灭门一般。
这些在战斗中无往不利的女战士全都静悄悄地躺在冰冷的地面。
赵不凡的眼睛瞬间红了,颤抖着走到最近的飞凤卫身旁查看。
“嗯?没死?”
发现飞凤卫仅是中毒昏迷,暂时没有死,赵不凡略为松口气,但惊慌仍然没有消退,他匆匆走向内院,沿途看到倒地的飞凤卫也无暇查看,直到抵达堂屋,他才惊得停住脚步。
他猜想过童贯会不会已经挟持住朱琏她们,也猜想过折月芝会不会已经死亡,甚至猜想过童贯已经报完仇离开,但做梦都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样的情况。
三十多位近卫班直杀气腾腾地守在堂屋门口,其中四人的武功很好,正与形同乞丐的童贯搏杀,余者则护着虚弱的朱琏、折月芝和扈三娘躲在墙角,同时还护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妇人戴的凤冠镶嵌着世间最好的美玉,晶莹剔透,肉质细腻,哪怕月光微弱,它同样泛着奇异的光泽,而金色的凤袍亦剪裁得体,尽显端庄和高雅。
“郑皇后?”
赵不凡瞳孔紧缩,满眼难以置信。
郑皇后云淡风轻地一笑:“不凡!你真是有些大意!”
“臣赵不凡,拜见皇后。”赵不凡急忙行礼。
“起来吧!”郑皇后轻轻摆手便有说不出的贵气。“今日本宫若来得晚些,你的家可是都要被别人拆了,怎么如此大意?”
“多谢皇后。”赵不凡徐徐起身,心里涌起很多疑惑。“皇后怎会驾临寒舍?”
“本宫接到密报,说是童贯兵败之后不见踪影,便料定他会来杀你,因而赶来看看。”
面色苍白的朱琏强笑着接过话道:“不凡!童贯兵败之后就悄悄潜进京城,且令心腹扮作送食材的贩子混进府中在水里下毒,但他担心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死掉,试图要我们死在他面前,满足他的报复心,因而下的是一种奇毒,只要运功就全身无力。
早前你刚刚离开,童贯就带着杀手大摇大摆地进府,飞凤卫试图拦截,可刚运功就倒下,我和芝芝姐回来得晚,吃水不多,再加内力深厚,倒是勉强能支撑……今日若不是皇后及时赶到,我们恐怕都不能幸免。”
闻听朱琏的话,赵不凡越想越气,也越想越后怕,不禁回身看向激斗中的童贯。
“童贯!新账旧账,今日我们便算一个清楚明白!”
伴随着他的话音,四位武功奇高的近卫班直尽皆抽身飞退,暂时停止了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