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和皇后寻回遗失的皇子，没想今天不仅童贯伏法，更有皇室遗子回归，喜上加喜，今后大宋的国运必将更上一层楼。”

赵不凡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心情已经非常平静，不是刻意伪装或压抑，而是真的毫无感觉，仿佛所有情感和期待已经随着强行压下的泪水一起烟消云散。

郑皇后仔细端详他，没有为确认皇子感到高兴，反而有种莫名的不安和心慌。

皇帝赵佶倒是很高兴，尤其在听到赵不凡的恭贺之后，他更是喜笑颜开。

“你的身世，朕知道，你是你师傅捡的孤儿，疑似朕的皇儿，前因后果，朕都已经听说，事实上朕刚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非常期盼你就是朕的皇儿，奈何朕与你有君臣缘分，却无父子缘分。

当年在后宫发生的事，朕也已经知道，着实令朕感到心痛，但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相关人等多已入土，追究也无济于事……值得庆幸的是，朕的皇儿被宫里的韩总管偷偷救走，也算上苍垂怜，没有让悲剧发生在朕的身上。

如今韩总管已被杨戬寻到，且带回朕的皇儿，多年前的秘事大白于天下，可说皆大欢喜，而你这边的误会，朕亦想做一个了结，因为朕很喜欢你，皇后也很喜欢你，所以……朕打算收你为义子。”

“皇上！”杨戬大惊失色，他怎么都没想到皇帝赵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皇上！事关重大，还望慎重！”

杨戬的话音刚落，院门外又传来一个老迈的声音。

“皇上欲收赵不凡为义子与杨总管何干？何故如此上心？”

姗姗来迟的蔡京淡漠地看一眼杨戬，转而对着皇帝和皇后行礼。

“参见皇上！参见皇后！”

此番蔡京临危不乱，妥善应对兵变，着实令皇帝赵佶很感激，甚至亲自上前搀扶。

“太师年事已高，今后不用再行跪拜礼。”

“多谢皇上！臣何德何能，竟能受如此皇恩！”

蔡京不顾皇帝赵佶的搀扶，强行磕完头才颤巍巍地起身。

“圣上！赵大人功勋卓著，文武双全，却无父无母，确是一件憾事，陛下收其为义子极为得当，老臣鼎力赞成！”

杨戬气闷地看蔡京一眼，没有与蔡京争执，只是对着皇帝赵佶拜道：“陛下收取义子绝非小事，先例若开，影响深远，还望三思！”

“不用考虑！”皇帝赵佶摆摆手，语调非常肯定，目光也迅速转向赵不凡。“当初皇后打算收你为义子，朕顾虑颇多，但今天朕就正式收你为义子，一则因为朕和皇后确实很喜爱你，二则因为你无父无母，三则因为你是他的徒弟，四则因为有你的离奇身世，朕才能寻回皇儿，也算是缘分，你可愿意？”

时至此刻，赵不凡心里已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没有怨恨皇帝赵佶或郑皇后，也没有自怜自哀或悲痛，总之什么情绪都没有，彷如这件事与他没有关系，或者说是一种麻木或木然，仅有的思感是觉得真父子变成义父子有种说不出的讽刺，以及灭除杨戬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