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震涛的话,让杨旭明和应思雪都默然了。
他们看着黑暗中那靠墙坐着的一排人影,全都没有说话。
杨旭明在默默的数着这些人的数量。
一共三十二个,全都是衣衫褴褛、满身污垢的流浪汉。
这些人,是平时在街头游走、靠翻垃圾箱吃剩饭剩菜苟活着的边缘人群。
他们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却又是这个城市里最没用存在感的人。
哪怕消失了,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的离开,只会认为他们是游荡到别的城区去了。
可是这么多的数量,怕是整个九江市区游荡的流浪汉加起来都不够啊!
这些养鬼人,到底花了多少时间、又走了多少城市才把这么多的流浪汉集中起来啊!
应思雪缓缓的朝着那些瘫坐着的人影走去,最后蹲在了他们面前。
检查了半响后,应思雪低声说道,“没有死,但只剩最后的一口气了。”
“有脱水的症状,肯定已经很多天没有喝水了。”
“而他们额头的伤口是最近才割开的,说明这个仪式是最近几天才开始的。”
“大概是我们来到九江、杀死山鬼后,才让鬼面下定决心要去做这个仪式吧。”
“否则的话,她们收集了这么多流浪汉,要做早就做了。”
顿了顿,应思雪说道,“当然,也可能是她一直都在计划着要去做,最近刚好可以开始了,而我们的到来刚好撞上也不一定。”
“这些流浪汉,就是鬼面一直没有露面、仍由其他养鬼人被杀死也不出手的原因了。”
“他们额头的伤口,很显然是某种仪式。”
“岳老师说这些人的精神意识都被抽走了,用通俗点的说法就是,鬼面抽走了他们的灵魂去做某事。”
“而现在她成功了,所以她离开了这里,没有留在现场。”
应思雪苦笑着说道,“但是她到底做了什么,这个受害者额头的【门】字是什么意思,这些我们都无从所知。”
“结合牙婆独自一人来医院找我们,而不是带着鬼面一起来,大概鬼面成功完全她的仪式并离开也没多久。”
“说不定就在一个小时前,我们在医院天台上休息的时候,鬼面才刚刚成功……如果能够早点想到这个地方并且来看看的话,说不定就不会让她如愿以偿的完成她准备的东西了。”
“说来说去,都是怪我昏迷了三天。”
“如果没有我昏迷的那三天,我们肯定已经来这里看过了。”
应思雪有些自责。
杨旭明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别自责了,这又不是你的错。”
他说着,再次看向了眼前的这些流浪汉。
突然,杨旭明注意到了什么。
“等等……”
他蹲了下去,将手电筒的灯光落在其中一个流浪汉的手上。
这个流浪汉歪着脑袋,表情呆滞的看着天花板,和其他流浪汉一样已经意识死亡了。
但是他的手却紧紧的握成拳头,哪怕大脑已经没有意识了,拳头却依旧紧握着,似乎拳头里紧握住了什么东西。
杨旭明缓缓的伸出手,试图掰开流浪汉的拳头。
然而他失败了。
这个流浪汉的五指紧握,紧得就像是钢铁铸成的一样。
杨旭明不得不用红色的鬼火笼罩了双手,增强了自己的力量,这才强行掰开了流浪汉握紧的拳头。
然后,他看到了流浪汉手心里攥着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发圈。
这是女性扎头发用的发圈,很普通,但是出现在这里,却透露出一股别的意味。
应思雪立刻想到了一种可能,“这个发圈……该不会是鬼面的吧?”
“这个流浪汉无意中偷走了她的发圈,并且藏了起来?”
岳震涛走过来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就算真是鬼面的,那也没用啊。我们还能透过这个发圈追踪到鬼面不成。”
他的话刚说完,阴冷的寒风,猛地从三人的身后灌来。
恐怖的恶寒,令三人倏然转身。
“谁!!!”
黑暗中,他们转身的刹那,看到的是一抹血红的嫁衣在停车场内一闪而没。
杨旭明立刻辨认出来了,“李子!”
他震惊的看向了那个红影消失的方向,说道,“李子来了?”
然而他的这句话,却没有得到回应。
杨旭明身边的应思雪和岳震涛,全都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