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不行,陆砚约我吃散伙饭。”
丁甜放下手机,贼兮兮的,“什么时间,方便带家属吗?我想和你一起,狠狠的帮你痛骂他一顿。”
“应该没问题?”
“那还迟疑什么,咱们早点出发吧。”
南知意赴约之前还因为带着丁甜忐忑,可看到陆砚身边的裴晚后,那点不安瞬间化成讽刺。
大概是领证的原因,陆砚的情绪低迷,眸里有小心的依恋和愧疚。
见她目光落在裴晚身上,下意识解释,“晚晚想和你聊聊,所以我带她一起过来。”
丁甜撇嘴,“陆砚,说话过过脑子。”
“本来我还以为离婚你挺伤心的,毕竟你和晚晚是七年的感情,可现在看来,你怕是巴不得离婚吧。”
陆砚眸色转厉,抿唇隐忍的看向丁甜。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吗?”丁甜端起餐具在桌上一震,“我哪句说的不对?”
“刚和栀栀离婚,你不消停跑哪反省自己,后脚就和姓裴的搅合在一起,你怕是恨不得立刻昭告天下有了新欢吧!”
“你是不知道栀栀为什么和你离婚吗?”
“散伙饭还带着这个碍眼的东西来?”
丁甜一通输出,让裴晚眼圈通红,“不是这样的,我是因为突然病发,所以陆砚哥下午才过来陪我。”
她装作抹泪,挡住陆砚视线,实际恶狠狠的瞪了丁甜一眼。
“低劣的茶艺师,你这点技术还敢在我身上施展?”
丁甜不是忍耐的性子,直接端起裴晚面前的茶杯,将内容物质界倒到裴晚的头顶。
“啊——”
裴晚尖叫。
茶水还烫着,头皮和脸庞瞬间红了一片。
“卑鄙无耻的第三者,在北城的圈子混了这么多年,我认识的名媛没有成千也有上百,还是第一次见知三当三的。”
丁甜损起人来一套一套。
“真给名媛丢脸,啊,不对,你算哪门子的名媛,海鲜摊公主?”
裴晚眼底阴戾快速集聚,面上不显,只手忙脚乱的用湿巾擦。
陆砚可是亲眼见到裴晚被送入抢救室,好容易才抢救回来,没想到刚出门就遭到这样的对待。
怒气徊还,让他失了冷静。
“道歉!”
“丁甜,你哪儿来的底气嚣张跋扈,就凭你那个另娶后对你不闻不问的爹?”
这件事是丁甜的逆鳞。
刹那间,南知意见到丁甜脸色大变。
不等阻止,丁甜咬着牙拎起茶壶,淋漓滚烫的茶液这次直接对准陆砚浇了下去。
南知意想阻止,见此情景,脊背一凛。
“陆砚,你一个朝三暮四的渣男,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
陆砚凛着腮帮,豁然起身,眼看一场争执就要不可避免。
南知意挡在丁甜面前。
“陆砚,今天是你错了,你错在不该把裴晚带来一起吃散伙饭,你错在有个幸福的家庭就该惜福,不该戳别人的痛点。”
“你带裴晚去医院吧,医药费我出了。”
陆砚双眸通红,眼底的怒气还在徊还,却在触及她的时候,都化成了隐忍和委屈。
“栀栀,以后少和丁甜来往,她这狗脾气迟早会害死你。”
南知意抿唇。
陆砚低头,搀着裴晚起身,睨过来的眼眸深红。
“等我,我处理好就过来,栀栀,我想单独和你吃一顿饭。”
南知意没说话。
“求你。”
陆砚声线浓浓哀求,姿态低到尘埃。
说完这句转身离开。
像是深怕听到她的拒绝。
“陆狗好像真的挺后悔。”丁甜也诧异。
南知意心脏像被只手揪着,又疼又酸。
“你不会也后悔了吧?”
不等南知意回答,就被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震到。
抬眸一看,竟是去而复返的陆砚。
他呼吸紧促,胸膛起伏,在看到她之后长吐一口气,满眼的庆幸。
“还好你没走。”
“幸好你没走。”
南知意“嗯”了声,“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陆砚的目光看向丁甜。
“丁小姐,我想和栀栀单独在一起,这是我和她最后的独处机会,能不能,请你成全?”
这次换丁甜诧异。
万没想到陆砚非但不跟她计较倒水的事,竟然还能这样诚恳的哀求。
她嘴巴微张,一时怔住。
还是陆砚的助理上前,礼貌的邀请,“丁小姐,陆总已经命我单独给您开了包厢,您今晚的一应消费都由陆总买单。”
白给的钱,不花白不花。
丁甜也不扭捏,跟南知意告别转身就走。
偌大的包厢只剩南知意和陆砚两人。
陆砚亲自给南知意拉开椅子,等她坐进去之后,才在她对面落座。
南知意目光落在他脸上。
冷白皮被烫红了一块,应该很疼,因为陆砚时不时的抽搐一下。
可他此时却什么都不顾了,只一径盯着她看。
目光炙热涌动,情愫深深。
那密不透风的眷恋让南知意酸楚,忍不住转移话题,“烫伤不处理一下吗?”
“这点伤……”陆砚话至一半停下,撩起眼皮,眸底浓浓委屈,“反正以后也没人心疼。”
南知意一哽。
有点不适应陆砚的示弱。
“卖惨?”
南知意挑眉。
陆砚非但不羞耻,反而备受激励,“那你心疼吗?”
南知意紧了紧手指。
“不。”
“这是你该得的。”
“陆砚,你在我们婚姻存续期间对裴晚心动,就该受到惩罚。”
陆砚艰涩咽喉,“是……”
“我的确是该死,不该在中途丢下我的栀栀,忘了我们之间的誓言。”
“栀栀,你知道吗?”
“今天去民政局的时候,我想到的是我们去领证的那一天,那时候的我满心只想给你一个家。”
“栀栀,我现在还记得当初我们在路上说的每一个字。”
“你说过要和我一起生儿育女,一起组建一个只有幸福没有酸楚的家。”
“你说我们说好了,人这一辈子那么长,难免会有犯错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给对方三次挽回的机会。”
“栀栀,你要离婚我同意。”
“但是一辈子那么长,你能对我动心一次,也能对我动心第二次的对不对?”
“我要把三次机会都用掉,只求你能回头看看我,好不好?”
南知意指甲死死掐入掌心。
她没想到陆砚竟然会在散伙饭上玩攻心计。
那些过往的甜蜜和救赎曾是她赖以为生,漂在海中的浮木,被裴家赶出来的她曾经死死的攀着。
稍有松懈,等待她的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那时候的陆砚稳稳的托起了她的整个世界。
可……
后来的陆砚,把她那个虚幻的堡垒打的稀碎,让她成功见到人性的暗面。
原来陆砚有多心疼她脆弱易碎无人可依,也可以多肆无忌惮的欺负她,玩弄她。
“可是陆砚,你现在在我心里,信用度为零。”
“我没办法再像从前一样,心无芥蒂的把感情交付到你手里。”
“破镜,从来难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