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云淡风轻,可嘴角弧度到底沾几分苦涩。
看。
人的下意识反应骗不了人。
嘴巴说的再好听,永远及不上身体行动。
细雨微风,沾的脸庞潮潮凉凉。
行至医院门口,不等她辨认滴滴车,一辆劳斯莱斯幻影撞入眼帘。
刹那间,心就像被重撞了下。
垂下眼皮,南知意要转身,自从摩天轮那个吻之后,这变成了她面对裴西州下意识的反应。
躲。
但——
“栀子。”
沉洌嗓音撞耳,两个字成功定住她脚步。
她跟一截木头般转身,干巴巴对车旁那道高峻身影挤出个笑。
裴西州眼眸深邃。
“上车。”
南知意小鹿乱撞,惴惴的走到车前,仰望黑伞下那张熟悉的脸。
黑睫浓长,随俯瞰她的动作半耷,嘴角抿着凉薄淡笑。
“怕哥哥怕成这样?”
一针见血。
语调熟稔,揶揄。
纵然南知意真的怕他,也不好再躲。
“没。”
鼓足勇气,南知意直视他的眼眸。
这一看,摩天轮那个悱恻的吻以及楼梯间那个没发生,却比发生还要印象深刻的吻,齐齐涌入心头。
羞耻让她心跳如鼓,呼吸困难。
裴西州打开车门,在她弯腰上车之际,滚烫大掌贴着脊弯,腰窝的位置似被火烧,鼓皮一样收紧。
落座的同时,裴西州也在身侧落座。
他浑厚的气息铺天盖地的侵袭,无孔不入的侵袭着呼吸。
“哥,你找我有事吗?”
南知意不着痕迹,想挪动身体贴近车门,避免和裴西州任何身体接触。
仅仅是贴着他的长腿坐着,层层热度好似隔着彼此的衣料熨过来。
害得她汗毛凛然,脊背也绷的紧紧的,宛如一只受惊随时要跳墙的小兔子。
可刚挪了一寸,手腕瞬间跟着一紧!
裴西州扣住她手腕,如同拖拽着一只小动物,巨大的力道带的她狼狈往男人怀里跌!
“啊——”
她惊呼。
肩膀重重撞上他的,疼的白白的贝齿咬紧唇瓣,惊惶到湿漉漉的眸,也撞入了一片暗潮涌动,蛰伏着盛怒的瞳。
“躲什么?”
裴西州的声音克制紧绷,“心里还住着人,所以没办法接受哥哥?”
南知意脸庞羞如火烫。
水汽濛濛的眸惶恐不安,下意识看了眼前车司机。
不敢置信裴西州居然当着外人的面提及这样隐秘的话题。
他就……不知羞吗?
“你!”
她又羞又恼,试图把手从他宽厚有力的大掌抽离。
反而让男人更恼,非但没松开,还根根插入她白皙柔嫩的指缝,十指紧扣,一度让她指根生疼。
侵略十足,占有欲昭彰。
“我什么?”
裴西州嗓音俨然喑哑透了,天光阴沉沉的,连带车厢内光线也昏沉。
黯淡光线下,南知意绝美脸庞仿似发着光般白绒绒的,湿漉漉的眼眸因为愤怒闪烁碎光,唇瓣被白牙咬至殷红,一脸的羞愤。
南知意胸脯起伏不定,柔软的弧度在眼帘中一上一下,“你……我还没决定接受。”
裴西州喉结快速滚动,干咽着某种情绪。
“嗯,没打算强迫你接受。”
“那……”
南知意纤白细腕在他掌心不适的拧了拧。
细微的蹭动却带出一片电流,酥酥痒痒的沿着皮肤往里面窜。
她想躲。
他的气息浑厚,正无孔不入的侵袭呼吸。
裴西州没松手。
“去西风馆。”
“你刚离婚情绪不稳定,我那边营养师会做药膳,可以照顾好你的身体。”
“不。”
南知意就像倔强小兔,微红着水眸拒绝。
“现在和哥哥在一起,我恐怕会更情绪不稳定。”
裴西州哂然,嘲弄一笑。
“我不吃人。”
“可……”
南知意脖颈微僵,想到摩天轮那个强制发生的吻。
裴西州显然也想到了,眼底凉淡,“不会再发生。”
她松口气。
“西风馆我还是不去了,哥哥我们现在不方便住一起,麻烦把我送到甜水湾。”
南知意似生怕他拒绝,直接对司机道:“陈叔,麻烦把我送到甜水湾!”
司机透过后视镜觑裴西州。
男人深瞳内的风暴让他不敢妄动,车子还是朝着西风馆风驰电掣。
随着西风馆映入眼帘,南知意心中抵触达到顶峰。
车门打开的刹那,她脚掌落地立刻朝着小区外走去。
雨水淅沥,落在脸上一片冰凉。
草地上沾满水珠,脚掌落下去,凉意沁入脚掌细嫩肌肤。
她就像身体绷着根弦,一刻不敢停,甚至抬起两条小细腿就跑。
可。
跑了没两步,腰肢骤然一紧。
遒劲有力的胳膊自身后拥住她,不顾她的挣动,径直抱着悬空离地。
“哥——”
盛怒却不敢声张,南知意雪白的天鹅颈上的筋都隐隐抻开,湿漉漉的鹿眸亮的惊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
声音已经隐隐带上哭腔。
“如果你一味只躲,不肯认真考量我对你的心思,那哥——可能真的会对你干什么。”
南知意绷紧的身体骤然间松掉。
任由裴西州拎兔子一样把她抱到了房间内。
客厅内佣人们的目光分秒在凌迟南知意的神经,她垂着纤长颤抖的睫,压根不敢抬起眼。
裴西州径直把她放到那间黑色主卧室的柔软大床。
身体落地,良好的床垫让她在上面弹了下。
脱离那两条铁钳般的长臂,她立刻要起身,一条修长的膝盖插入双腿,极好的阻拦她的退路。
裴西州长臂扣紧她挣动的手腕,俯瞰的深瞳密不透风的笼罩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