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林家之后,南知意坐滴滴车赶往大师兄家。
临去之前给大师兄打了通电话。
那头有交谈的声音,大师兄声音含笑,“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然后声音由远及近,“喂。”
“栀栀呀,你难得给大师兄打电话哟,什么事?”
自从她小名叫栀栀的事情被师傅知道之后,师兄姐们各个爱喊她的小名。
在面对她这个最小师妹的时候也耐心十足。
“大师兄,我有个朋友的妈妈罹患了癌症,想拜托您医治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苏渊哈哈大笑,“方便,怎么不方便。”
“难得小师妹开口,大师兄我自然得竭尽全力,这样,明天把人带过来吧。”
“好,我现在过去把病人的一些资料给您看看。”
“成。”
撂下电话,南知意总算松掉一口气。
清澈的眸底划过一丝丝的暖意。
虽然她失去了裴家的亲人,但却收获了一大群的师兄姐,这些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家人?
南知意黯然的水眸总算破开一道光。
与此同时。
苏渊撂下电话,对身侧气质雍容的年轻男子开口,“小师妹有点事。”
男子捏茶盏的指节蓦地收紧。
“栀栀,很好听的名字。”
说话之人赫然是裴西州,黑色衬衣,黑色西裤,外套搭在周助理的臂弯上。
此刻他双腿微敞坐在圈椅上,肘尖轻抵扶手,举起茶盏啜了口茶汤。
“是,我这小师妹也算的上团宠,就没人不喜欢她的。”
苏渊一身中式褂子,似是想到什么,“哎,裴家小子,你不是公司有事急着走吗?”
裴西州放下茶盏,骨节分明的手指推着茶盏到苏渊手边,“苏大师的茶太香,舍不得走。”
苏渊哈哈大笑。
周助理上前弯腰继续给二人续杯。
南知意赶往苏渊家中式风格客厅的时候,一眼猝不及防的撞入裴西州暗潮涌动的眸。
脚尖为之一顿。
嘴角挂着的轻松笑意也跟着僵了僵。
“栀栀来了,快坐下。”
苏渊已六十多岁,头发花白,热络的招呼她落座。
南知意收敛情绪。
客厅里待客的是圈椅,另外一排上覆着一层水汽,显然是刚擦过。
仅剩的两个圈椅,裴西州占了一个,她只能在旁边落座。
她收敛情绪,目不斜视捋顺裙摆落座。
刹那间,空气温度骤凉!
南知意脊背微凛的同时,耳畔落下玩味,“苏大师,这位是……”
迎着裴西州凛冽的目光,南知意脊背窜上细密的寒意。
苏渊倒是没看出两人之间的微妙。
毕竟,南知意存心装傻,裴西州情绪更是深不可测。
“忘记介绍。”
“栀栀,这位是如日中天的裴氏集团掌舵人,裴西州。裴小子,你身边这个就是我的小师妹,栀栀。”
说起来虽然她拜师,但师兄姐们都喊她小名,知道她大名的不多。
所以她中间改了姓也没掀起多大水花。
南知意僵着肌肉对裴西州点头。
“你、你好。”
裴西州没应,眼底却徊还着风暴。
南知意屏着的呼吸差点截断!
细密的颤栗沿着尾椎骨往上窜,让她一度产生想逃的冲动。
被这双暗流涌动的眸子凝着,浑身都开始不对劲。
“裴家小子,小师妹性子软,要是把她吓坏了,我找你小子算账!”
苏渊护犊子的很。
这倒是让南知意心里暖暖的,不过感受着身边凛来的寒气,嘴角的那弧笑隐匿了。
裴西州,“胆子小,苏老怕是对她有误解。”
最后半句,低至只有南知意能听清。
南知意从脸到脖颈腾的红了,但无论裴西州说什么,她纤指捏着圈椅扶手,愣是不肯给他半缕余光。
“怎么,你对我小师妹有意见?”
苏渊挑着花白的眉毛,大有“你敢有意见看我怎么敲你”的架势。
裴西州勾唇一笑。
南知意的呼吸以秒为单位窒息,转头对苏渊说道:“大师兄,我就是一个小小中医,没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敢奢望和裴先生这样的大佬结识。”
“就只想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话落。
落针可闻。
空气仿佛被抽成真空。
自裴西州周身弥漫出浓浓的低气压。
站在一侧的周助理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南知意却恍若未察,和苏渊寒暄几句之后,在苏渊的示意下拿出了林正克母亲的病例。
苏渊翻开草草翻了几页。
“行,明天把人带过来看看,不过师妹你要把丑话和病人家属说在前头,能不能治好我不能打包票。”
“嗯。”
“我知道了。”
简单的寒暄两句之后,南知意问起苏琪琪,苏琪琪是大师兄的女儿,和南知意年纪相仿,虽然她学的专业不是中医,却因为出身中医世家,和她性情相投,很有共同语言。
“正好琪琪在家,你们俩好好聊聊。”
“那丫头到底不如你精进,你好好教教她。”
南知意起身离开。
起身越过裴西州的时候,目不斜视,呼吸都不敢重一点,好容易脱离他的气场范畴,长长舒一口气。
苏琪琪好久不见她,见面就拽着她聊了半天。
南知意耳朵一直竖着,注意着客厅的动静,直到听苏琪琪说人走了,这才起身告辞。
“你好像很怕那个裴西州?”
苏琪琪好奇的星星眼,“坦白从宽,你和裴西州什么关系?不然你干嘛这么关注他?”
“没。”
南知意绷着一口气,“就是他气场太强了,和他共处亚历山大,你懂得,这种大佬。”
苏琪琪恍然大悟。
“不过你晓得不,听说裴家和宁家的婚事将近了。”
苏家是北城世家大族,也就苏渊大师对中医有浓厚兴趣弃商从医,其实苏家在北城也是跺一脚抖三抖的存在。
又和苏琪琪八卦了会,南知意才在滴滴车到了之后离开苏家。
几乎在跨出苏家大门的瞬间,一辆库里南倏然撞入眼帘。
裴西州倚着车门,嘴角叼着烟,一双漆黑的深瞳仿似融入无边的黑夜中,正暗流沉沉的朝着她看过来。
南知意心脏一震,转身即走。
手腕扼过一股劲力,蓦地将她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