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很暗,看不清对方的脸。
宋嫣在夜色之中无声地勾了勾唇,自嘲地笑。
过的什么样的生活?不分日夜地躺在病床上,吊水,打针,吃完,检查,逃离不出那个满是医生护士的白色监牢。
她哪里有什么邻居?就连一个邻床的病人都没有,像个与世相隔的孤独患者,根本没有人跟她说话。
那时唯一的慰藉,就是她远在国内的爱人,她一遍遍地同自己说:再忍忍,等病好了,就能再见了。
心中期盼着的再次相见却远不及想象中的场景。
“她过得挺好的,虽然身子有点虚弱,可也常常与她哥哥一起出门散步,看清晨的日出,黄昏的日落,玫瑰盛开的庄园,无边无垠的蓝色大海。”
宋嫣又重复:“她过得很好。”
这些是她一直一直憧憬着的生活。
她有许多事情想要去做,却还来不及去做。
靳星沉哑了声音:“……她的哥哥是宋逸岑?”
车辆驶过一处,路灯照进车窗里,宋嫣看见靳星沉泛红的眼。
她撇过了头,看向窗外,说。
“当然。”
空气又沉寂下来,唯有车辆行驶的声音,与微弱的呼吸声。
直至到了目的地,宋嫣将靳星沉扶进去,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去。
做到这一步就足够了。
正好来时的出租车还没走,宋嫣索性又坐了上去,报了家中的地址后,阖眼靠在椅背上休息。
回到家已经将近凌晨两点,宋嫣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
可门却从里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