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夫人无法呼吸，脸红发紫！

她挥手让人拖开林萧。

但是林萧什么都顾不得了。

哪怕现在她死在当场，她也不会让常家再伤害祁漾……什么保大保小！什么常家的香火！她只要祁漾活着，她只要祁漾活着！

“谁敢过来，我就掐死她！”

“我就让你们常氏集团上新闻！”

“我会让常尧身败名裂！你们不是最要面子的吗？怎么不上来了……你们为什么不上来了？你们有没有把祁漾当成人看……”

……

远处，路靳声站在那儿，静静地看着林萧。

他看着她疯狂的样子，他看着她拼命护着祁漾的样子，怔怔出神……

良久，他走到她跟前。

他把林萧从常夫人身上摘了下来，用力搂住，不让她再乱动了。

林萧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道。

她呆住：是路靳声！

她没有回头，她很轻地对身后的人说：“你让她保住祁漾的命，祁漾不能死，她不能死！路靳声，算我求你！路靳声，我用我那个孩子求你！好不好，好不好？”

路靳声紧压着她。

他看向常夫人，沙哑着声音说：“保住祁漾！否则总有一天常尧会疯，而你会后悔！”

常夫人怔住！

就在这时，沈清从过道那头跑过来，她披头散发，她跑得跌跌撞撞。

她刚刚失去丈夫……

*

产房的灯光炽亮。

祁漾躺在雪白床单上，她的黑发凌乱铺在枕上，她满头大汗，嘴唇咬得见血……林萧换了手术服进去陪她。

她紧握着祁漾的手：“祁漾撑住！你跟孩子都有希望活的！”

祁漾疼得几乎失了知觉。

但她知道林萧陪着她，她静静地看着林萧，她想林萧能进来她肯定是受了罪的……

大颗大颗眼泪，从眼角滚落。

林萧给她擦掉，她哽着声音：“胎位逆转，现在医生正在想办法把孩子顺过来……祁漾你省着力气，一会儿咱们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沈姨也过来了，她在外面等着你呢，也等着孩子出生呢！”

沈姨……

祁漾纤细的喉部绷紧，她蓦地痛哭出声：“爸！”

林萧跟着哭出来，但是她一直紧握着祁漾的手，给她安慰给她力量……终于，在祁漾撕心裂肺的悲鸣中，孩子成功地转了过来。

医生说孩子很有希望。

医生附耳低语，鼓励她：“常太太，孩子正在努力，她想来到这个世界！用力往外推……”

人们常说，生孩子犹如进一道鬼门关。

但是祁漾闯了几道鬼门关。

她疼得恍惚，疼得像是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在最决然最痛的时候，她的身体僵直着往前，有什么东西往体外推出去……

小常言出来了……

小婴儿弱小的啼哭。

青紫的小身体，小脚乱踢，小脑袋茫然地对着这个世界……

祁漾很想抱抱她，抱抱她的孩子，但是她没有力气了，她满头大汗地倒回产床上……

那一刻，她仿佛听见秦园腊梅花开的香味，她仿佛听见爸爸的声音【爸爸回来了，我们小漾高不高兴！】

那一刻，她又似乎听见自己跟常尧说的话。

她说【常尧，可能我的喜欢要很久才能找回来，你还要吗】

常尧轻声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