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森长长吐出一口气，没有在脑海里琢磨表演细节——

对此，安森并不赞同——

米歇尔呼唤了一声。

也许两位演员离开片场的行为就是为了寻找灵感，也许两位演员重新归来之后就能够大杀四方惊艳全场，也许两位演员能够展现传说之中的专业和天赋让他们这些井底之蛙全部乖乖闭上嘴巴。

然后，耐心等待。

吐槽？鄙夷？不屑？烦躁？

应有尽有。

只是，看安森魂不守舍的样子，估计接下来的拍摄也还是一样一团糟，恐怕NG又是可以看到的未来。

想到这里，米歇尔的脑袋更疼了。

事实上，安森现在担心的，不是拍摄持续NG。

此时明显能够察觉到，公寓的氛围变得怪异起来。

暴躁，强硬，果决，不容拒绝。

凯特已经表明立场，米歇尔知道再继续争论也没有意义，他的脸颊上写满疲倦，转头看向客厅沙发上的安森，投去一个询问的视线——

然而，凯特没有回头，只是重新回到厨房自言自语。

也许……

安森和凯特离开公寓、展开沟通，一切似乎重回正轨，客观条件已经齐全，按道理来说拍摄就能够顺利了吧？

然而，现实并非如此。

更何况是依旧在剧组拍摄工作期间呢？

米歇尔也是精疲力竭，揉了揉太阳穴，他想着，是不是应该就此放弃，没有必要再继续强求下去；更何况，有孕在身的凯特不应该长时间熬夜。

看似简单，却在剧本里扮演重要角色，查理的剧本错综复杂，细节往往就埋藏在这些场景之中，却必须通过演员的演绎和诠释完成剧本的拼图。

看看这两位“演员”还能够折腾出一些什么花样来。

安森有安森的挑战，和凯特的化学反应表演火花又是另外一种挑战，不同层面的考验需要磨合。

这种感觉，矛盾拉扯、细腻丰富。

就安森而言，他一直在试图寻找那种微微心动却不得不压制、因为悸动而陷入慌乱乃至于恐惧的微妙情绪，不应该是患得患失，更多应该是伊卡洛斯靠近太阳一般，明知道结局依旧忍不住沦陷。

凯特扬起了声音，“再一次！

”

米歇尔一口气卡在喉咙口，最后还是吐了出来。

“凯特……”

既然安森都没有抱怨了，他们自然不能拒绝凯特的要求，不管是好是坏，终究还是需要继续下去。

那些打脸情节，果然只是电影和小说里一厢情愿的想象。

没有人开口交谈，室内呈现出一派古怪的安静，越安静越古怪；同时，工作人员又在面面相觑地交换视线，一个眼神、一个抿嘴、一个耸肩的动作就能够细细品味出里面的深意，和语言相比也毫不逊色。

电影开机第四天，那些期待和雀跃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现实的笨拙与沉重，一個个不由感叹：

压力，尽管看不见，但整个公寓如同濒临爆炸的高压锅，喘不过气来。

整个公寓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导演口令。

把电影当作纪录片拍摄。

至于间接折腾……还是别说了。

前面，NG是混乱的，如同无头苍蝇般横冲直撞，他们都知道感觉不对，却没有方向也没有策略地不断碰撞不断试错，其中大部分尝试都是徒劳。

安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有注意到凯特和米歇尔之间的暗潮汹涌，察觉米歇尔视线的时候，他望了过去，不明所以，就只是匆匆点头表示肯定。

也是求助视线。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沉浸在整个状况和情境之中。

米歇尔：……

拍摄，没有开始，但其实早就已经开始。

两位演员都没有察觉到，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细细地琢磨着调整着，在静谧之中缓缓坠入自己构建的状态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