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连连摇头，“那里！

”

别墅里，米歇尔注视着监视器，他忍不住想象：

越玩越起劲。

克莱门汀撒娇嚷嚷着，“我根本不知道我们要去哪里。

”

克莱门汀用这样的动作转移乔尔注意力之后又偷偷摸摸地用双手抓起积雪，也不抬头，凭着感觉撒到乔尔脸颊上，耳边传来乔尔呸呸呸吐雪的声音，她再也忍不住，幸福地大笑起来。

然而，哭不出来，就只是唏嘘，仿佛一团棉花塞在胸口。

皑皑白雪之上，克莱门汀和乔尔就这样静静地躺着，靛蓝、墨绿、深蓝宛若浓墨滴落在宣纸之上，一抹红色的头发演变为火焰熊熊燃烧，鲜艳明亮的对比在那些灿烂笑声之中迸发出一种纯粹的幸福。

克莱门汀只是觉得欢快，“哈哈”，笑声根本停不下来，那个宝蓝色的针织帽滑落，显露出鲜艳明亮的一头红发，笑声明亮地在海风之中激荡盘旋。

然而，这只是掩护。

乔尔帮助克莱门汀站好，“我们需要离开，现在，马上，立刻。

”

一把，乔尔抱住克莱门汀，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抱着。

“噢，克莱门汀，你完全没有在帮忙！

”

乔尔在挣扎着，试图爬起来，却没有想到克莱门汀已经提前跪着直起身子，一下就把乔尔扑倒了——

然后，陷入茫然。

嘿咻，嘿咻。

但那样的茫然，才更加心痛。

镜头一切，凯特一个懒驴打滚，圆润圆润地滚了出去，屏住呼吸，躺在雪地里，静静地注视安森。

“克莱……克莱门汀……”

有那么短短一刹那，时间似乎就在这里永恒地定格。

乔尔却没有时间担心其他，满脸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怀抱自己的双手，惊慌失措地左右快速寻找着。

一直到乔尔清醒过来——

克莱门汀把整个身体重心后仰，真的玩起了滑雪橇游戏，以至于乔尔如同伏尔加河上的纤夫一般拉着克莱门汀一路艰难前行。

可是，才走了两步，克莱门汀就拉住乔尔的双手一个后仰落地坐了下来，如同滑雪橇般。

克莱门汀消失了。

哈哈哈，哈哈哈！

一不小会儿，乔尔就成了一個雪人。

积雪，已经消失，可以看到底下的沙滩。

但乔尔依旧没有放弃，转过身，从背后抓着克莱门汀的双臂，吭哧吭哧地拖着克莱门汀在雪地里蜗牛爬。

现在不是沉浸幸福的时候。

正是因为自己不想遗忘这些幸福，所以他需要阻止忘情诊所的程序，他需要在克莱门汀从自己的记忆里彻底消除之前，找到一个角落，严严实实地把克莱门汀藏起来。

打雪仗。

吭哧吭哧之间，却突然发现——

乔尔，一下愣住了，甚至忘记了呼喊克莱门汀的名字，就只是愣愣地注视前方，看着那一片汹涌咆哮的深蓝色海洋，肩膀耷拉些许却又停顿住了，保持着一个别扭的姿势，久久地僵硬在原地。

不是悲伤不是痛苦不是绝望，就只是茫然而已。

白雪皑皑地沙滩上留下一片狼籍，但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完全找不到克莱门汀的踪影。

一直到一个寒颤从脚底窜上来，米歇尔打了一个激灵。

“卡！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