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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正在西苑暖阁中小憩,说是这两日受了些风寒,精神不好。戴权知道郦将军的急报关系重大,皇上哪怕正在病着也要第一时间报上去的。
因此直接带了贾小太监到西苑,让他在暖阁外候着,自己先进去。
贾环怕了一路,到这里已经都要筋酥骨软站不住了,心里不住地念佛,老天保佑一会儿别吓得结巴忘词,更不可以昏过去。
正低着头在哪里天灵灵地灵灵呢,一个拿了拂尘的太监走过来,“你就是随戴公公进来的贾公子?”
“是,是我。”
“嗯,陛下要见你,快随我来吧。”
闷着头跟进去,只觉得走了好半天才停住,一路没敢乱看,就闻着暖香阵阵,似檀似麝,说不出的沁人心脾,竟是在家中从没闻到过的香料。
使劲吸两口稳了稳心神,冲着中间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扑通跪倒,行国礼参见,“小人贾环,叩见皇上。”
上面那人“嗯”了一声,“戴权,你们先下去。”
贾环便听得身边一阵细细索索地脚步声,瞬间退了个干净。
“说罢,郦爱卿有什么密奏要给朕哪?”
贾环来之前,已经被郦柏逼着把那段话翻来覆去背了数遍,这时虽然还是紧张,但好在并没有忘词,便磕磕绊绊的把郦柏教的话复述了一遍。
原来郦柏早就怀疑军中有人通敌,他去年连打了几次伏击都被敌方巧妙躲过,一次两次就算了,回回如此那就不得不怀疑自己的军情被泄漏。
派人秘密查了一阵,发现兹事体大,虽说是抓出了几个奸细,也处置了他们,但是这些人背后竟是隐约牵扯到了朝中几家根基深厚的王侯贵戚。
那些外夷之邦的蛮人,不知听谁给出了主意,派使者携带大批金银厚礼,绕远路,走西北部的番禺国,再随着那里的商队辗转抵达京城,重重贿赂了那几个见钱眼开,置国家危亡于不顾的臣子,这几人收了钱后就利用手中的权利往边关军中安插眼线,有机会就会给对方通风报信,搞得郦将军的数次出袭都无功而返。
郦柏不敢怠慢,就借回京述职休整之机,密奏给了皇上。
当今皇上还不到三十岁,五年前太上皇禅位于他,改年号郢德,头一两年他摸不到实权,事事都要听太上皇的,近二年太上皇年高体弱,逐渐的精神不济,这才放权给他,他早就看朝中一大堆贪官蠹虫不顺眼了,听了郦柏的密奏,当真是怒发冲冠,立刻就动作布置起来,誓要将这批蛀虫一个个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