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叙垂眸。
“不过你也别自责,安氏的预言不会错,也不会改变。”叶泠道,“这是命中注定,没办法的事。”
“那我哥呢?”
“一然和你母亲差不多,同时管了月渊和冥界,每天忙的脚不沾地。”叶泠道,“家里就他一个男人,总得为你母亲分忧,沫雨她有自己的社团,也很忙。”
“既来之则安之,你在这里至少还算活着。”叶泠看出了安叙那极力掩藏的情绪,安慰道,“没准他们有一天会知道呢。”
“我母亲她知道安景的事吗?”安叙问。
“你是指哪一件?”叶泠问,“阿茵她不知道修罗间的存在,也不知道安景还活着,但她知道安景和桃枍的事,他俩的感情在我们没结婚之前就有了,当时和我们关系好的那几个都知道。”
安叙:“比如说……”
叶泠:“比如说于晴、夏元承,还有你君伯母和她丈夫。”
安叙:“于晴怎么死的?”
叶泠:“这我不太清楚。”
安叙点了点头。
“你也别想太多,安心在这里生活,他们对你怎么样?”
“挺好的,桃……叔他人也挺好。”安叙道。
“那就行。”叶泠点点头,“回去休息吧,要是遇到什么事情就找安景或者桃枍,他们会帮你的。”
“嗯。”
安叙回去睡了。
叶泠在这里住了几天,期间没少和桃枍吵架,安景总是会在旁边拉架,桃灼乖乖低着头挨训,但是死也不跟叶泠回去。
叶泠气个半死,转身就走。
桃灼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落寞。
“少主。”一名侍女敲响了安叙的房门。
安叙没开,独自在屋里看书:“什么事?”
“梼杌大人找您喝茶听戏。”
“……”
“知道了。”
安叙简单收拾了下,都到宫殿门口才想起来自己不认路。
“发什么呆呢?”梼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在这?”安叙疑惑。
“我来找你啊。”梼杌更懵逼,“咋,你宫女没和你说?”
“说了,我以为你会在梨园等我。”安叙调侃,“你还会看戏?真难得。”
“一边去。”
两人去的是都城最有名的梨园,人多,而且价格还贵,梼杌提前和老板说了,给他们安排了单独的包间,就在二楼,看得更清楚。
第一场戏必然是霸王别姬,安叙也是第一次看,看得津津有味,梼杌就有点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安叙那边瞟。
“之前看过吗?”梼杌问他。
“没有。”安叙摇头,“人族现在变了很多,戏曲不常见。”
加上他学习忙,只看过演唱会,还是发小桃糖的。
“这样啊。”梼杌点点头,“那你喜欢看吗?”
“嗯,还挺有意思的。”
安叙接过他递过来的糕点,咬了一口,齁甜,他吃了一点就吐了。
“怎么了?”梼杌见他皱眉,以为是哪里不合他心意。
“戏唱的不错,糕点不好吃。”安叙道。
“我尝尝。”
梼杌咬了一口,挣扎了很久才勉强咽了下去。
“好吃么?”安叙笑着调侃。
“没你做的好吃。”梼杌喝光一壶茶才缓过来,看了一眼安叙,回答。
“某人之前还说我做的难吃。”
梼杌没有回答,安叙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转头一看,梼杌竟挪到了自己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
“你这样很吓人你知道吗?”安叙无奈。
“之前是我不懂事,现在知道错了。”梼杌笑嘻嘻道,“少主大人原谅我吧。”
安叙:“……”
少主大人二话不说给他一脚踹了过去:“说话就说话,非离这么近,喷我一脸口水。”
“……”
梼杌:“你真的是……”
不解风情。
安叙翻了个白眼。
两人听完了几场戏,直到楼下的客人越来越少,梼杌和安叙才慢慢悠悠的走下去。
“老实说你在这里就没别人想杀你?”安叙问他。
“当然有啊,前世亏心事做多了,现在他们见到我恨不得扒了我的皮。”梼杌道,“只不过他们打不过我,要不是那个姓江的,我……”
安叙:“我说了你再提我打断你的腿。”
“……”
“反正就是那样啦。”梼杌满不在意,“比如说宫家两人,每天上朝就是弹劾我,要贬我,但是呢又搞不过我们。”
“宫家?”安叙疑惑,“谁?”
“魅族的族长和族长夫人。”梼杌道,“魅族当年被我们四个搞得差点灭族,这会恨我们也正常。”
“那你们呢?”
安叙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盯着他看:“就没有一刻感到后悔过吗?”
梼杌漫不经心道:“我们本就是凶兽,干这种事不是理所应当的?要说后悔的话,我只后悔当时大意被那个姓江的给杀了,不然……”
安叙转身就走,话都没听他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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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哎,你去哪?!”梼杌说完发现安叙人不见了,连忙追上去,“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放开我!”安叙甩开他的手,“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做朋友了。”
“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呀?”梼杌有些着急。
安叙双手都在颤抖,明显是在强忍怒气。
“你……”
“来我告诉你为什么!”安叙突然抓住他的衣领,两人距离倏然拉近,梼杌满脸不可思议,就听安叙恶狠狠道,“就他妈凭你们四个灭的魅族,他们族长的儿子是我发小!就凭杀人的那个人是我爱人!就凭你们谋权篡位,害络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待了一千年!就凭你们差点毁了地界和天界,导致现在灵帝无父无母,你告诉我,这些仇我该怎么和你算!”
梼杌听的一愣一愣的,在原地僵了好久。
“那个姓江的,是你爱人?”
安叙发泄完后稍微冷静了点,松开他的衣服,冷哼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并没有理睬他。
梼杌这个时候才想明白,两人刚开始见面的时候,安叙知道了他的身份时那满屋子的杀气,不是开玩笑,他是真想杀了自己。
正如梼杌所说,安叙打不过他,他身边没有穆玲,而且他又是安景的得力下属,根本找不到理由杀他。
安叙回去后怎么也睡不着了。
和朋友的仇人交朋友,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