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阿爹辞官归隐,我们才来到这里。那……你又为何要来救他?」我问。
「因为他的女儿,是我心爱之人。你我年少青梅,我知道你喜爱的一切。待朝局稳定,已是十年,我费尽全力找你,后来太傅送来一名女子,说是安菱。」他答。
「我也曾怀疑过,但她和你长得一般无二,喜好也全然相同,我以为她就是你,直到……」我看见他的泪水顺着脸滑下。
「直到那日我出现在喻王府,你派人四处打探,来救夏伯伯的时候,才得知真相。」我说。
他沉默不语,走过来将我揽到怀里。
「阿菱,你才是我真正的阿菱。」
「山药粥,青梅酒?」我问。
「你喜欢?我明日便派人去买。」
他抚摸着我的头,我说的这两个物件显然不是他的记忆。
那么,这份记忆会属于谁呢?
「我从前见过王上么?」我问。
他迟疑了一会儿:「不曾。」
「那……他是凶手?」我看着疏月。
「我暂时帮不了你。」他擦擦我眼角的泪,「但是阿菱你放心,太傅对我恩重如山,况且有你在我身边,有朝一日我定会替沈家洗雪。」
我伸手抱紧他,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庆幸他不是凶手,却又心如刀绞,无来由的。
阿爹曾给我吃过一粒药丸,我只记得当时服下后,慢慢忘却了很多事。
就连那个翩翩的白衣少年,也已成为了一个梦。
朝堂之上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阿爹是如此,他又谈何容易,那万人之上的位子,本该是属于他的。
或许正因如此,阿爹才选择让我忘记一切,过平淡的生活。
他不愿我被朝堂风浪牵扯进去,奈何天不遂人愿。
疏月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我躺在他的胸口,听见他平稳匀速的心跳。
我知道他是极具傲气的谪仙,不会甘心屈居人下。
「疏月,你会怎么做。」我问。
「夺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阿菱,我庆幸天意让我找到你,你会成为我的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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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乱得很,会有那么一天么?
疏月替我洗雪,我做他的王后?
本该是乐事,可为何我莫名不安,这不是我想要的。
回到王府以后,我替他修剪栀子的树枝。
他从身后抱住我,给我递来一只镯子,是我刚入府时典当了的那一只。
「你娘的遗物,我替你赎回来了。」他说。
我开心地借过:「谢谢你,疏月。」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以后莫要再做典当这样的傻事。」
我轻轻点头。
当初典当镯子实在是无奈之举,后来筹钱去赎,老板说早已被人收走。
如今失而复得,更添喜悦。
「对了,明日是妹妹的忌日,我有公务无法脱身,烦请你去一趟清泉寺。」他说。
自那日以后,我再也不曾去过清泉寺。
既然是替疏月祭祀,我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第二日清晨,我带着香火坐马车去了清泉寺。
祭祀过后有些疲累,刚巧遇上方丈,便受邀去后院休憩片刻。
路过姻缘树,一转头便见王上朝我招手。
我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想要行礼却被他拦住,他拉着我走到后院。
「我问你,你爹爹叫什么名字?」他有些焦急,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家父姓沈,名衡。」我说。
「那你是?安…安菱?」他一把抱住我,我立马推开他。
「你不记得我了吗,你从前,唤我阿阳。」
阿阳,是哪个阿阳?
我的幻境中,也有过一个男子,在我的山药粥中放糖,带我去爬树翻墙,登上城门细数星辰。
「无碍的,安菱,你还活着,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他眼角流下泪来,模样和疏月很像,只是在努力克制自己不触碰到我。
他或许怕我再一次推开他。
「你怎知是我?」我恍恍惚惚间发现自己也在流泪,但又更疑惑这一切的发生。
「我偶然间看到一只镯子,认出了那是师娘的遗物,便派人留意当铺,才知道那是你的。本想亲自给你,后来却找不见了。」他擦擦眼泪。
先皇只有两位皇子,共用一位太傅。
爹爹常带我进宫听课,我们三人或许因此结识。
我悄悄将镯子取下藏了起来,不让端阳看到。
在我把这件事弄清楚之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安菱,十日后我会出宫来此,到那时再告知你从前之事。」他说。
我回去的时候,疏月不在府中。
我又困又乏,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疏月趴在床头。
「别动,你染上风寒了,躺着休息便是。」他给我端来药。
我强忍着喝下,他给我递来一颗话梅。
话梅解苦,但我并不喜酸。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他说。
我点点头。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时候我的母妃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潇王后是皇兄的娘,因为嫉妒,在膳食中给我母妃下毒。那年我十岁,眼睁睁地看着母妃满身鲜血,死在我面前。」
他的眼凛冽得如同边关利剑,寒光扑面,激得我浑身发凉。
「阿菱啊,这后宫之中,哪里来的真兄弟。兄友弟恭都是金玉其外,你死我活才是内里真相。」他握着我的手。
「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我说。
他起身吹灭烛火更衣上床,燃起安神香,替我盖好被子:「不早了,你身体不舒服,要早些睡。」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夜里辗转难眠。
疏月搂着我的腰,轻声在我耳边问:「你可愿帮我?」
话音入耳,我却无力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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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医士说我的风寒早已痊愈,可我不知为何还是昏昏沉沉提不上气,走两步路便觉头晕目眩。
想到和端阳之约,趁疏月不在府上,我畅通无阻地到达清泉寺。
可一直到日落,我都没有等到端阳。
倒是碰上方丈,小叙了几句,他同我提起端阳。
「那位公子每年都来此为故友祈福,捐佛像添香油,到如今也有九年了。」
故友,是我吗?
当年阿爹为护我,告知喻王后便对外放出消息说我已遇害,所以端阳年年来此,许下「碧落黄泉,唯愿安好」的心愿。
「只是来祈福吗?」我问。
「姑娘聪慧。公子时常找我闲谈,说做了太多无法挽回的错事,问我如何才能赎罪。」
「赎罪便是赎心,错事都已做了才想弥补,不过是想让自己心安罢了。」我说。
又过了几日,有位小厮来送信,我便跟着他去了寺中
。阿阳站在那里,依旧意气风发,身子却清瘦了许多。
「我那日等你,你未来。」我说。
「对不起安菱,那日实是抽不开身。」
他示意我坐下,桌上摆了几道素斋。
我知端阳日理万机,并不打算怪他,笑着打趣,他却一反常态神色凝重。
「你对往事,当真那般执着?」
我握紧茶杯,不远万里来到这王城,不就为了一个真相吗。
瞧着端阳这副模样,我开始疑虑是否承受得起所有事情。
「是。」我咬着牙说出这个字。
「真相就那么重要吗?」
端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疏月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不愧是兄弟,说出的话也这般默契。
「阿阳,疏月不让我知晓,就连你也要瞒我吗?我眼睁睁看着死去的是我爹娘啊。」
我知道他的执念,做什么事都不愿同疏月一样。
「好,我告诉你。那年我十二岁,莫疏月的母亲趁我熟睡,将我尚在襁褓的弟弟用枕头闷住窒息而亡,所以后来母后才会要了璃妃的命,我恨他。」
「你以为父皇真的是病重而亡吗?疏月擅制香,香中可藏毒,沈太傅是知晓当年莫疏月弑父之人。」
「后来他派人去杀夏伯伯,人是我救的。」
我的眼泪不停地流,疏月从未告知过我这些。
可端阳的话和疏月所言亦有出入,我到底应该相信谁。
「可你篡改了遗诏,夺了疏月的皇位。」
端阳站在我的面前,此刻却似离我有千里远,他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周身低沉阴暗。仿佛现在的这个莫端阳,才是真正高坐朝堂,杀伐无情的王。
「这不关你的事。」
「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我却一无所知,活得像个笑话。端阳,从幼时起我便已经深陷其中,你以为我还能置身事外吗?」
「是无法置身事外。」他冷哼一声,「你可知莫疏月并没有什么妹妹?」
我心头一震,只好扶着桌子站起来。
「你前些日子来祭拜的,是从前喻王府的那个沈安菱。」他却仿佛来了兴致,并不打算停下来,「我知道她不是你,所以用她威胁莫疏月,哪知他心狠至此,竟毒死了那个姑娘。」
仅这几句话,冰冷刺骨。
我忽然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眼前只余一片黑暗。
端阳将我带回宫中,安置在露华殿。
露华殿典雅富丽,是历代王后所居宫殿。
端阳在外纨绔风流,实则是为掩人耳目,后宫中的女人少之又少,甚至连王后都不曾有。
「你醒了。医士说好在用毒量少,不然你这条小命就回天乏术了。」
端阳一身龙袍,不怒自威,他放下旒冠,像是刚刚下朝。
「中毒?」疏月擅香中藏毒,他又时常让我拓香。
行到此处,我恍然大悟,从前种种皆是疏月的计谋,他要王位,我便成了他的棋子。
从一开始,我就是他的一步计划。
疏月暗中密谋,端阳也不见得是什么正人君子,可笑啊,他们皆是我最看重之人,到头来却无一人可信。
疏月那日说,要我帮他。
我该如何取舍?
医士给我服下延缓毒性的药,可保我三日无虞。
这是我长大后第一次入宫,熟悉而陌生,端阳便带我闲逛。
走过御花园,行至护城河,沿途无数宫殿,皆是高墙琉璃瓦,看似风光无限。
「其实人生活在此,如同鸟儿被囚金丝笼。世人看来富贵荣华,实则终生无法逃脱。」
他飞身上树给我摘下果子。
「高墙红砖宛若千万重山吗?阿阳,你这么好的轻功都飞不出,为何还有无数人对这里心生向往。」我接过果子。
「我会被救赎的。」
树影摩挲,他朝我笑着,笑得那样明媚。
夜里他带我踏上最高的城楼,爬上琉璃做的瓦檐,同儿时一样,数天上的星辰。
「他下的毒,解药在他手上。」
回到露华殿,他让我睡下,替我掖了掖被角。
「阿阳……我不愿再回喻王府。」
我心中有一杆天平,无论真相如何,它始终偏向疏月的那一方。
「好,孤替你去。」
端阳给我递来一碗山药粥,清甜可口,多放了糖。
看着我喝下后,拿起佩剑走出门去。
在这无情的宫闱之中,有的只是你死我活,纵是手足也不例外。
有光洒下,风吹动端阳的衣摆,玉佩相撞叮当响,身下露出白色登云履,镶着金丝,富丽堂皇,只是因为行路,沾染少许污渍。
无论过去多少年,端阳那副意气风发的帝王风范久久存留在我脑中,许是因为愧疚,也许因为这是我见他的最后一面。
丢失的那些记忆我已无法找回,从前的嬉戏打闹和声声欢笑都如逝去的流水无处可寻。
我不知何为情爱,只知若能让疏月活下来,我甘愿做他手中的刀剑。
我坐在床上,看着身旁盛放山药粥的空碗,碗底还留有晶莹的、来不及融化的糖。
我帮了疏月。
帷帐轻垂,烛火跳动,窗外鸟儿鸣叫,屋里飘来落花。
我听见泪水落入河流的声音,跟随高山起伏汇聚入海,床榻一片汪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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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
听侍女说是王上先起的杀心,深夜派重兵包围喻王府,竟有流言说王上此举是为一名女子。
民间百姓纷纷自发前往跪在府外,求王上饶过喻王。
端阳为政多年,暴戾凶狠,赶尽杀绝,压得百姓民不聊生。
疏月心善,时常安抚人心,体察民情,是王城人人称赞的喻王。
二者相比,更是分明。
得天下者,最不可缺的便是民心,这一点,疏月已经做到了。
天下人看来,是喻王步步退让,王上却紧紧相逼,迫不得已揭竿而起,一举攻进宫闱。
并无任何不妥。
十多年来,端阳日日压制疏月,防止他有谋反之心。
疏月则四处安插细作步步为营,暗中招兵买马,宫中的暗探为他收集情报,禁卫军也已经多数被策反。
宫城的防守不堪一击,疏月骑着高头大马,轻而易举便到达了王上的寝殿。
喻王高高地束起黑发,身着银色闪光的铁甲,高举长剑指着地上的王。
那位败阵的王到最后一刻也未曾低头,他放声大笑:「以她为引,你这步棋走得妙。」
「人心溃散仅在一瞬,莫端阳,你败了。」
说罢手起刀落,鲜血染红了宫墙。
宫城内响起胜利的锣鼓号角,百姓们在大街上奏乐歌唱,欢呼到天亮。
一朝起兵变,鼓号换新王。
那一夜疏月没有留宿王宫,而是在赢得胜利的第一时间闯入露华殿,在我手中塞入解药,然后带着我回喻王府,在花间将我紧紧抱住。
「阿菱,我胜了!」
我忽然觉得那个怀抱失去了从前的温暖,取而代之的是冰凉刺骨的铁甲,热情激昂的话语如同寒针,针针刺入我摇摇欲坠的心。
那颗心变得如水一般平静,因为从来就不认为他会败,所以也少了那些喜悦。
我轻轻推开他,跪在地上行了莫朝最大的礼:「参见王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是栀子盛开的时节,空气中血腥气与花香重叠,让人不堪忍受。
此时此刻,我看见他白色的登云履上,沾满了泥土与鲜血。
他迅速将我扶起:「你是我的王后,明日该与我一同进宫,共享万民朝拜。」
「我明白王上的心意,王上待我的好,我生生世世都会铭刻在心。只是,在这件事上,安菱不愿。」我说。
他愣在原地,伸出一半的手停滞在空中。
「你想说什么?」他问。
「这么久以来,或许连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总是透过我,在看另外一个人。」我说。
他恹恹地收回手,眼神躲闪。
「如若没有旁人,你分得清谁才是真正的安菱吗?疏月啊,你根本不知道你究竟爱的是哪一个安菱。你愧疚,你想补偿,所以你将我与她合为一体。」我继续说。
「你爱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活在你记忆中的那个安菱。」
「但她如今是你。」他抬起头,泪珠晶莹。
「这个世上从来都只有一个安菱,任何人都不该成为替代品。」
我抬手抚摸他的脸庞,清瘦俊雅,棱角分明。
「疏月,我见过你向往之地,于我而言那却是千万重高山的阻隔,夜里没有漂亮的星。我爱你,但不能因为你,将自己困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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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同我说,先前入府的那个安菱,是王上派人想将她抢走,反抗过后服毒自尽的。
两方各有说辞,总之这是成为了疏月恨透了王上的原因之一。
回府后,我收到了夏伯伯用血写成的绝笔信。
说他暗中调查到追杀他的有两队人马,其中一队身上有喻王府的烙印。
趁疏月外出,我再次进入他的书房。
打开那个木匣,拆开第三封信,上面没有时间。
一片空白。
我一瞬间笑出声,一封空白的信,究竟是何用意。
从我入王府开始便暗中做了很多事,他不可能不知道我抱着目的接近他,但他一直默许。
他做这些事只为取得我的信任,可我于他有何用呢?
成为他夺得皇位的一枚棋子。
十多年来忍气吞声步步为营,他在等时机,同时需要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来夺权。
但绝不能是他先动手,所以让王上知道我的存在,逼他出手。
而这样一来疏月成了受害者,受害者反击,无可厚非。
真相呢?究竟是阿爹知晓疏月弑父真相,为护我们周全带着全家隐姓埋名安居乡野,却被他追查到了踪迹。
还是因为夺嫡之时阿爹支持喻王,并知遗诏之故,得罪了已成王上的端阳,才有今日的灭门祸事。
抑或二者皆是,故而有两队人马欲将夏伯伯赶尽杀绝。
世上除了那两位喜着白衣的兄弟,无人知道真相。
我再次找到寺庙里的那位方丈,他告诉我:「收余恨,免娇嗔,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我知道疏月是心高气傲之人,我也亦然,这是我与他最大的相同点。
他胜利的那一天,我告诉他:「知道了太多,反而便不在乎了,真真假假又有何妨。疏月,我是真心地爱着你,这便够了。我不愿入朝堂,不愿涉风浪,你可记得还欠我一个承诺?」
他双拳紧握,泪水滴在冰凉的铁甲上:「记得。」
「好,疏月,放我走。」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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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离开王城的前一天,有一位小宫婢冒死找到我,说是奉前王上之命,赠我一壶窖藏多年的青梅酒,捎带一句话。
「儿时你便事事偏向他,不承想如今亦然。安菱,莫要愧疚,我是坦然赴死。」
青梅的清香加上酒的浓烈,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记忆中的那张脸逐渐清晰,与端阳重合。可叹的是斯人已逝,因我而逝。
我将日日念佛,年年祈愿,愿端阳早入轮回,来生做个普通人家的公子,愿疏月所求如愿,稳坐朝堂平安顺遂。
我踏上归程,疏月没有来送我。
我只带了来时带的衣物和那壶酒,未从王府带走任何物什。
我拉开马车的帘子,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曾经来的时候饥寒交迫走投无路,这才过了不久,那些景象依旧历历在目。
莫疏月他会是一位好皇帝,我丝毫没有怀疑过这一点。
马车驶出王城的一刹那,我隐约看见城墙的高楼上飘着一片白色的衣袂。
风轻轻拂过,带来檀香和栀子混合的香气,甜而不腻,沁人心脾。
这短短几年,于我而言却是日久岁深,好似将一辈子将要经历的都过了个遍。
王城离我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但檀香和栀子混合的香气却经久不散,一路相伴。
与君同舟渡,达岸各自归。
「疏月,你坐你的高堂,我当你的臣民。从此以后,万里江山会代我们相逢,务必珍重。」
疏月不知道的是,我并未服下解药。
我回到梨花镇的小院,安然躺在床榻上,迷迷糊糊便开始做梦。
梦里,有位少年一袭白衣,脚上的登云履不染一粒尘埃。
他站在满园白花中,清风拂来阵阵栀子与檀香相融的气味。
我瞧着他的脸,干净利落,棱角分明。
让人望见层层叠叠的森林中,一束光穿过崇山峻岭,与山谷的花草相见。
我这荒唐的一生,到此为止罢。
(全文完)
作者:望昔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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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于2022-07-2116:26·禁止转载
今夜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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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叹:不问曲终人聚散
李厌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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