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赶到时,老太果然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小麻子在床边守着,见我进来,识趣地退了出去。
「妈……」我唤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老太转向我,裤腿卷了起来,露出小腿上一个大的吓人的陈年旧疤,像是烫伤。
她颤颤巍巍地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又黄又皱的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夏兰心浮梁县。
我只觉得胸闷气短,突然想起张洋很早以前说的那句:「这里的女人都是被卖过来的」「丫头……这些年,苦了你了。
」「我死后,能不能帮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我赶忙贴过去听。
「您说。
」「帮我……回家……」我红了眼,应了下来。
「你唱歌……好听,再唱一次,我听听……」我想起那天在镇里的小广场上唱歌,老太蹒跚离去的背影,静静地听我唱歌,又悄悄地离开,她一定是想起了曾经的生活吧。
「夜空中最亮的星,能否听清……」屋子里冷清极了,外头落叶被风吹得飘摇,发出沙沙声。
「那仰望的人,心底的孤独和叹息……」我的声音一直发颤,哽咽着唱完了一首歌。
老太面带微笑,永远地睡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