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乏起了些泪花,杵了杵拐杖:“长得真像你娘。
”而后我与表兄皆休整了一番,吃过午饭后,表兄便去了县老爷那处,想必是与案子有关。
我则被外祖母拉着在宅里的凉亭处聊了许多以往的事儿。
外祖母还带着我去了我娘亲以前的闺房。
房间里虽然多年没人住了,但却干净整洁,想必是安排了人定期打扫。
屋子里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画。
画上女子容貌艳丽,风姿绰约,身着红衣,骑在马上,眉目之间皆是英气。
我被画中人惊得久久回不了神,英姿飒爽,天人之姿,那是我的娘亲。
我的手抚上画,近乎入迷得看着画中人,原来我的娘亲不似一般闺阁女子如池中鱼,而是如那天上飞雁,无拘无束,遨游天际。
我的眼里有了泪水,我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见过娘亲,我也曾想过我的娘亲究竟是何种模样,原是这般英姿绝色。
后来,外祖母又告诉了我许多关于娘亲小时候的事情。
比如娘亲不喜深闺院落,妇德妇功,而尤其向往广袤大地,自由自在。
懂事也淘气,随性又洒脱。
原来我这性子,是随了我的娘亲啊。
喜好自在,不受拘束。
傍晚,圆月如盘,高嵌于空,明日,便是中秋节了。
我坐在宅子大门前的石阶上,看着天上的皎皎圆月,心下思绪乱飞。
先是由着画像想娘亲,后头又想到了爹爹该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才能配得上这般潇洒恣意的娘亲,然后又想着爹爹与娘亲是怎么相识相爱的。
最后却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爹爹和娘亲怎么忍心抛下我和妹妹,就这般走了……不知不觉间,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而后停下。
表兄下了马车,迎着月色朝我这儿处走来。
寒凉如水的月光落在他身上,越发显得他清冷凉薄。
苏则钰向来薄情。
我盯着他的干净利落的锦靴,也没有开口说话。
我想着,若是我不开口叫住他,他应当会像以前在苏府那样,越过我,看也不看,直接进府去了。
仿佛无我这人。
但此刻,绣着麒麟花纹的靴子停在了我的面前。
我一愣,抬头,恰好撞进了他好看的眼眸里。
不知是不是泪水糊了我的眼,我觉得他的眸里倒没有以往那般寒凉。
他垂下眼眸望我,含着从前没有的关切,嗓音一如既往地清润,却不似往常那般清冷:“怎么哭了?
”我有些不想理他,便自顾自地擦了眼泪,站起身来欲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