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顾煜年说。

“告辞了。”叶柏南离开。

纪茗洗了手，又洗了泪痕，平复一会儿，也从厨房出来。

顾煜年伫立在阳台，依然抽烟。

客厅的窗外，分明是万家灯火，华灯璀璨。

他却显得落寞寂寥。

浓重的漂泊感。

“顾煜年。”纪茗唤他。

男人脊背一僵。

烟灰烫了手，他侧过身。

她表情安静极了，目光亦是。

没有半点波澜。

越是安静，越是危险。

顾煜年熄了烟。

跨过阳台。

迈一步，心脏割一刀，迈到她面前，心脏俨然是鲜血淋漓，千疮百孔了。

纪茗视线渐渐失焦。

父亲从未缺席过她十二岁之前的每一年生日，某一年，在外省陪顾淮康出差，他凌晨赶回家，迟了十分钟，纪茗哭闹，不肯收礼物，他蹲在床边一声声哄她，哄到天亮，又匆匆返回外省，险些出了车祸...

她记忆中，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体贴的女人，喜欢煲汤，会唱民歌，总是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不像如今，精神疯疯癫癫，发作的时候甚至稀里糊涂喝马桶的水，吃卫生纸...

顾煜年大学毕业那年，穿着学士服，风华俊秀；他任职北航集团总工程师那年，在二代子弟之中无限风光...

所有的面孔，纪家人，顾家人...仿佛地铁的站台上，一闪即逝的模糊幻影。

一帧帧，一幕幕，暂停，清晰。

锥心刺骨。

纪茗难受得蜷缩成一团。

顾煜年察觉，疼惜抱住她。

熟悉的气息钻入鼻腔，触发了她最隐秘的感觉，闷在喉咙，一下下翻滚。

“为什么哭。”他开口，左边的衣领潮漉漉的。

纪茗抽搐，紧绷。

顾煜年推开她。

“叶柏南告诉你什么了。”

她垂眸。

“看着我。”他命令。

纪茗没反应。

他拽住她，再次命令，“看着我！”

下一秒，顾煜年凶悍又戾气，吻住她。

那个吻是啃咬，是侵略，不是吻。

他手抚摸着她身体、衣服和头发...潦倒狂野的占有欲。

吻得缺氧。

“录音笔对吗？”

她仍旧没反应。

顾煜年继续吻她。

他太用力，脖颈的青筋覆满了汗，汇聚成一股，滑入她勾缠着他的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