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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寂番外
顾思思始终觉得是她一人的单相思,可裴清寂没有告诉她,是他先动的心。
裴清寂第一次见到顾思思是十五岁的夏天。
迄今为止,十三年,是扎扎实实的四千七百五十四个日日夜夜。
十三年的时间,几乎是每天都见,很少有分开的时候。
遇见她大概是一种天命吧。
用顾思思的话来说,就是命中注定,逃不掉的那种。
那时裴清寂自卑又软弱,总喜欢一个人躲在阴暗角落细数过往的伤疤。
裴清寂总觉得没有人会在乎他,毕竟他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裴家的人大多都厌裴清寂,曾无数次想要将他抛弃。
直到遇见了顾思思,她的存在让裴清寂觉得,裴清寂是有人在乎的。
无数次,她都在教裴清寂要往前看。
第一次遇见她不是在裴家的酒席上。
初见她时,她坐在钢琴前,一身纯白的连衣裙,浅色的头发半扎露出光洁的额头。
周围漆黑一片,她只沉醉在曲子中,身上像带了光。
但那天,裴清寂并没有听完完整的曲子,就被裴夫人急匆匆地叫回家了。
第二天裴清寂像往常一样坐公交车回家。
刚绕过公交站台,突然就有一个人撞进了裴清寂怀里。
一个雪肤黑发的女生,始终低垂着头,说了句对不起就急匆匆跑走了。
结果过了一会儿,那个女生又折返回来跟裴清寂并排站在一起等公交车。。
裴清寂认出了她,是昨天在舞台上的那个女孩子。
他悄悄撇过头看她,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裴清寂。
那张脸漂亮得让人窒息。
而此时一旁公交站台的电子屏幕开始滚动,奥尔林钢琴国际大赛金奖得主——顾思思。
顾思思,顾思思,他们很早就相遇了。
暑假的时候,裴清寂在后街的酒吧里兼职。
巷子里有些昏暗,但里面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哟这不是我们小实外的校花吗?”说话的都是以前顾思思一个初中的同学。
裴清寂闻声抬起头就见到顾思思,有些忐忑地走进来。
她穿着干净的衣裙,显得格格不入。
“你们好,你们见过沈遇析吗?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
卡座里的男生随意地往边上一指,顾思思连忙道谢。
沈遇析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脸喝得红扑扑的。
“天呐,沈遇析!赶紧起来!你妈已经知道你来北城的事情了,不是你不是来找我吗?你在这喝得酩酊大醉?真是,你要气死我啊!”
裴清寂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顾思思的身上,边擦着玻璃杯边看着顾思思去拉醉醺醺的少年。
沈遇析醉得很,根本不为所动。
“你为什么要走?你为什么要来北城!”
“裴清寂求你了,祖宗,快点起来!”
沈遇析猛地坐起来,砰的一声两个人的额头撞在了一起,顾思思痛得连连后退。
“天完了!我要毁容了,你的额头怎么这么硬!赔钱啊啊啊!”
顾思思话音刚落,沈遇析就像是被安上了发条一样,直直冲出了酒吧。
顾思思也追了出去,结果刚跑出去,少女又折返回来。
她今天没有戴眼镜,有些看不清楚。
“你好!请问你们这有解酒药吗?”
裴清寂连忙放下手里的杯子,将抽屉里的解酒药递给她。
她接过的一瞬间,指尖相碰。
裴清寂和顾思思有无数次相遇交际,可顾思思只记得酒席上弹钢琴的少年。
裴清寂萌生了一个念头,裴清寂想和顾思思上一个高中,求了裴夫人三天,她才同意。
裴清寂在一中待了三天就走了。
他抱着一摞新书路过一班教室的窗台。
蜜色夕阳在教室课桌上洒向光影,整理课本和纸张的声音,交谈声还有桌椅板凳推拉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混合在一起。
顾思思坐在靠窗的倒数第二排。
她随手摘掉边框眼镜,眼睛空的像一滩死水。
裴清寂第一次看见顾思思这么堕落厌倦的模样。
老师招呼裴清寂坐在顾思思前面。
她好像特别欣喜,她问裴清寂,怎么来了实外?
裴清寂撒谎说是裴夫人逼的。
其实是他想离顾思思近一点。
少女的半张侧脸被旁边暖黄的光线浸泡。
视线交汇的一秒,便觉得方才失焦的视线慢慢具象。
“哦哦欢迎你来!裴清寂,你来我真的特别高兴!”
一句“欢迎你来“就足以让裴清寂喜欢她这么多年。
开学考试,他们俩一个第一一个第二。
学校要求裴他们俩作为新生代表上台发言,发言结束之后,学校领导要献花。
但裴清寂对花粉过敏,他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顾思思却猛地将花塞进裴清寂的怀里。
顾思思事后跟裴清寂解释说,她以为裴清寂是不好意思,谁知道帮了倒忙。
裴清寂连打了几个喷嚏,脸变得越来越红,甚至还站不稳。
顾思思吓得连忙掐住裴清寂的脸,“快快,快老师啊!他不行了。”
去医院的路上,顾思思一直在裴清寂耳边说,“你千万不能有事啊,我愿意包了你一学期的早饭!”
传闻中,顾家的大小姐顾思思嚣张跋扈,被宠得娇纵,可裴清寂并不这么认为。
顾思思会为了救了一只小猫爬芒果树,还磕伤了膝盖,流了血。
还愿意花光身上的零花钱给小猫治病。
再然后就是裴家酒席上,裴清寂的大哥前一夜淋了雨加上熬夜病倒了。
可裴夫人非说是裴清寂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