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载弦歌，芳华如梦！”

“六亲缘薄无依靠，永生永世孤独命!”

“巽芳……原来，你心中所系，始终是那个挚爱！

她的存在，既是少恭你心中的温暖港湾，也是你肩上最沉重的枷锁。”

“太深的痛苦会令人变得执着，哪怕面对死亡，也只能逆天而行，一步步走下去...

这份执着，让人敬佩，也让人叹息！”

欧阳少恭闻言，眼神微动，仿佛被触动了心底最柔软的部分，却又迅速恢复了那份决绝与坚定，

“我最心爱的人早已不在了，世上纵有万紫千红开遍，又与我有什关系!

所以，无论天意如何安排，哪怕命运如此，我也决不放弃！即便前路是万丈深渊，我也要一试，为了她，也为了我自己，哪怕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也要与这天争上一争！”

听到欧阳少恭经历的一切，即使茶小乖都是一脸怜悯的看着他，几千年的生死离别，刚刚准备开始幸福的生活，但最后迎来的却还是天灾人祸，生死别离，不由暗叹：这所谓的天意弄人还真是残忍！

当然，欧阳少恭没有讲述自己的一些隐私，要不然他们就会感叹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

同为太子长琴一半仙灵，少恭的所作所为便只让人不寒而栗。表面对人谦和有礼，温柔体贴，暗地里却是最冰冷无情、扭曲残忍之人。

他与屠苏，就像是一个人的两面，一善一恶，一正一邪，或许昔日当太子长琴的仙灵被撕裂之时，他的人格便已然破裂。

这世上并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好人有不为人知的恶念，坏人也未必不曾有一丝柔软善意。

更何况，上天对太子长琴的惩罚也的确太赶尽杀绝。不公的待遇，无止境的痛苦，世世孤寂、寡亲缘情缘的残酷夙命，得到又失去的心碎，有哪一件不足以摧毁他的良知善意。

蓬莱天灾，巽芳无踪，仅仅一句天罚了事。

若一切都是上天的玩弄，那少恭的恨，并非毫无道理。仙人无情，不给人改过的机会，甚至罔顾生命，那还有什么资格统治六界。只是，少恭的确是错了，他错在，不该把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的错，由无辜的百姓承担。

脑海中不停思考着太子长琴的悲惨遭遇，东方钰久久不语！

突然，东方钰想到了什么，巽芳！欧阳少恭百年前的妻子，不就是他身边的那位桐姨——寂桐么？

原本他还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完全不是，欧阳少恭想着复活她，她又如何不是在找寻不断渡魂的欧阳少恭！

“太子长琴，获罪于天，无所禘也！有时候天地就是这么无情，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不外如是！”

东方钰更是心中感慨，天命不可违，这就是天！

不说太子长琴当年仅仅只是一念之差，就是这些年太子长琴身边的人又有何过错？当年的蓬莱一族又有何错？

“轰！”

言犹未尽，天际骤变，晴天忽现霹雳，震耳欲聋，众人面面相觑，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那雷声，仿佛是天地对东方钰言辞的震怒！

“公子慎言，言多必失，恐招天谴啊……“

其他人说这话也就算了，就像是同样一句反诗，出自一个平民之口，即使他人听了也是少有理会。毕竟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利益，谁会乱结仇家！

但是一个诸侯或者官员说出来的那就不一样，东方钰的身份在那里，如同诸侯封王一般本来就遭忌讳，此时这话一出，天地更是震怒。

“哼，天谴？我早已身在局中，魔甲加身，天妒神忌！便是逆天而行，又有何惧？”

“魔甲加身，天妒神忌？”

嘭！

茶小乖听到这一句话突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脸惊骇的看着东方钰！

“呵呵呵呵~看来你也是逆天之人！都道是人死灯灭，便如这灯会盛景，终有尽时。人生岂非正如夜间行船，黑暗之中时而光华满目，时而不见五指，然而灯会熄灭，船会停止，时岁与生死本是凡人无法可想、无计可施。少恭不自量力，妄想逆天行事，看一看凡人若有朝一日超越生死，又将是何种光景?”

欧阳少恭突然心中也是一阵畅快，他原本以为自己与东方钰可能一战不可幸免，但是现在他发现自己与东方钰也许会成为逆天而行的盟友！

天妒神忌！

东方钰虽然没有他‘获罪于天，无所谛也’的大罪，但是天妒神忌就是最大的罪，甚至东方钰比他还要招惹天地仇恨，就是因为东方钰的手上有一把可以戮神噬道的绝世魔甲！

“小妖见过东方阁主，事先不知道阁主身份，还请阁主宽宏大量...”

“呵呵呵，好了，我没有怪罪你的意思，要不然我也不会说这些，只是不要把今天的话外传就是了，要不然带来灾祸的不仅仅只是你。“

“小妖一定谨记阁主之言，绝不会泄露今天听到的任何一个字！”

看着东方钰的威慑，即使欧阳少恭也点了点头，东方钰炼制的绝世魔甲乃是天下第一凶物，天地间知道之人，基本上都已经把东方钰当成了绝世大魔头、

“看来，这苍茫世间，并非我一人独尝苦果，你的最后的结局，亦是不堪言喻！”

听到欧阳少恭的话，东方钰却是摇了摇头，他不同于欧阳少恭，他有傲视群雄的资本，而欧阳少恭没有。

指尖轻动，东方钰以命理之术编织着未来的图景，面容逐渐凝重，最终，一抹决绝之色掠过他的唇边，他轻抚茶盏，灵力涌动。

霎时间，整个琴川的景致在茶水中缓缓铺展，却非昔日繁华，而是满目疮痍，百姓皆化为狰狞之态，半人半鬼，令人毛骨悚然。众人凝视着这一幕，心中惊骇难言，仿佛亲眼见证了世界末日的序章。

“果然，美好回忆的温床，终将沦为毁灭的深渊。然，此祸虽因你起，却也是天命使然！但无论天灾人祸，皆逃不开那既定的轨迹。”

“哈哈哈哈，天命？敢问苍天，他们又有何罪？”

欧阳少恭看着水镜中的众人，眼中充满了疯狂，看着琴川之人全部变成了那种非人的怪物，他知道是自己所做，但是绝对不是他现在的本心。

也正如东方钰所言，出自他之手，也是天命使其疯狂，他最后还是逃脱不了天命的制裁！

而众人也都沉默了，不错，他们又有何错？

“公子，这就是天命么？难道天命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