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尧在手边的一堆文件里,翻找出一只颜色发白的档案袋。
“你之前提出的设想,我后来也有查过。”
他把档案袋递给了沈风。
沈风接过来,看向档案袋表面的文字:92年入职邀请函留档。
打开档案袋,沈风在里面看到一只被拆开过的信封。
信封上只有三个字:宋程(收)。
文字是用钢笔手写,用的正楷字体。
“不必在意这个名字,这只是当年的一个普通研究员。”徐天尧说。
沈风点点头,取出信件,眉头皱了起来……
信纸的质地很不错,即便放在现在,这种纸也不会太便宜。
信件的内容,则像是机器印刷出来的。
“尊敬的宋程先生:
我们十分荣幸地通知您,您已通过本研究所的审核。欢迎您前来入职,成为我们的一员!
衡泉特殊事件研究所,是一级保密单位,入职即可享受正科级待遇。
请于1992年9月6日上午10点,携带入职邀请函,前往衡泉特殊事件研究所,办理入职。
您的入职信息如下:
职位:研究员
薪资:700元\/月
研究所地址:羡江市静安路
衡泉特殊事件研究所行政部
1992年8月23日”
沈风把这封并不算长的信看了三遍,才肯把它放下来。
“高格调,高薪资……怎么看都像是诈骗。”沈风说。
“就是诈骗!”徐天尧笑了。
“那时候工人每月工资,大多在200元左右。这份邀请函上开价700元,十分吸引人。”
至于进入研究所后过的什么日子,他们都再清楚不过……
“这封邀请函里,只有引诱,没有恐吓……当年,研究所的影响力比现在小很多?”沈风问。
他收到的邀请函里,可没提到什么高薪酬。
正相反,他被研究所规则胁迫着来到这里,办理入职时还让他掏钱,美其名曰:研究费!
想起自己还欠研究所2万多块,沈风就浑身都不自在。
“你说对了。研究所对人类世界的影响,是逐步扩大的。”徐天尧正色道。
“当年,研究所规则选人,遵循的是愿者上钩。”他叹了一声。
沈风的指腹轻轻划过面前的信纸,还有一个疙瘩在他心里,没能解开。
“这种邀请方式,完全可以冒认。我拿着严红旗的邀请函来,说我就是严红旗,研究所会如何处置?”沈风问。
答案他很清楚,当年的研究所并不在于来的是谁,只要有人进这个圈套,就是好的!
“你还是怀疑,研究所里的这个严红旗,其实是严春生。”徐天尧说。
沈风没有否认。
“金长官的人连夜排查,在严家村一户人家里找到两块陈旧人骨。经确认,骨头属于严春生。”
“严红旗坟墓里的骨灰,也用特殊手段确认过,的确是严红旗本人。”徐天尧摊开手,道。
沈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去。
“真的就这么死了……”他喃喃。
“为什么执着于相信,严春生还活着?因为村长说的那些发生在他身上的怪事?”徐天尧问。
沈风不知该如何作答。
或许,是因为在鬼车事件里,和严春生共享过零碎的记忆和情感?
所以才会认为严春生是特殊的那个,不会那么轻易死去……
沈风放松了肢体,靠在椅子背上。
“换个话题吧。”
“徐会长,之前你们在研究魂核,方便透露一下进展吗?”
徐天尧笑得很无奈:“魂核很难保存,消散得只剩一丁点能量了。至于进展?血心会这么多年也没研究出个好歹来,还处于生吃心脏的阶段,我们也不可能三天就研究出结果来。”
是吗?这才过了三天……
沈风恍然。
进入研究所后,沈风的生活被各种事情填满,时常有度日如年之感……
沈风从兜里摸出一只小瓶子,把里面的紫色光点倒出来。
学委会大楼里有针对异能的禁制,没人能在这里使用异能和道具。
紫色光点没能像之前那样飞起来,它落在桌面上,在光滑的桌面上滚了两圈,不动了。
徐天尧的视线追随紫色光点的运行轨迹,神情严肃起来。
“这就是你典当来的异能?”徐天尧讶然。
“徐会长,做个交易吧。我可以把它当成实验样本提供给你们,相应的,你们要把实验结果共享给我。顺便,我想知道,只能被动支付的异能使用代价,是否有办法缓解,或者规避?”
紫色光点安安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没有半点溃散的迹象。
徐天尧看向沈风手里的瓶子,那是一只装口香糖的塑料瓶,徐天尧没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沈风不会说,这是他从徐亮那里拿来的空瓶。
“成交。”徐天尧一口应下。
沈风把异能装回瓶子,徐天尧掏出手机摆弄了一阵。
没过多久,医学部部长郑曼云敲响了办公室的大门。
徐天尧把口香糖瓶子交给郑曼云,道:“曼云,之后魂核的研究进展,跟沈风同步一下。”
得到新样本,郑曼云大为惊喜,带着瓶子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重归平静,徐天尧说起了沈风想知道的问题。
“无法主动支付代价的异能,我遇到的并不算多。解决办法,我还真有些思路……”
“你可以寻找与你所需支付代价伤害相反的道具,用来缓和代价带来的痛苦。”
沈风琢磨着徐天尧的话,发现徐天尧说的办法,和江听雪说的办法没什么差别。
果然,只能通过这种方法试试了……
“你知道有谁用过这个方法,并且成功的吗?”沈风问。
“有一个,成功了一半。这个人使用异能后依旧会被动支付代价,但因为使用了道具,支付代价带来的痛苦减轻了很多。”
听着也不错啊……
沈风本就没敢期望,能完全消除支付代价带来的痛苦。
能减轻痛苦,让他不至于在支付代价时无法自保,那就足够了。
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沈风与徐天尧告别,走出了会长办公室。
走到一楼时,沈风撞见陆耀杨和林琦,这两个人正站在窗边闲聊。
林琦嘴里嘿嘿直乐,抱着一叠文件,缩头缩脑像个贼。
“清儿姐快过生日了,徐哥想给她庆生的方法,想到头秃啊!”
“过去两年,清儿姐的生日都是在加班里度过的。今年估计也……”陆耀杨撇嘴。
“你可别乌鸦嘴啊!”林琦连忙打断。
“最乌鸦嘴的人,不是你自己吗?”陆耀杨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