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回忆着之前和季瑞轩签订的契约，契约中只要求季瑞轩做眼线，并没有要求季瑞轩保持绝对的忠诚！

至于于菲，沈风很快就从记忆的碎片之中找到了有效的信息。

他想起在当铺里看到季瑞轩和一个女人在房间里……

因为太辣眼睛，沈风当时果断地切走了画面，也就错过了看到那个女人正脸的机会。

“这小子还真是一根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它就往哪边倒。抱上于菲这条大腿，就想利用于菲把我灭口，抹除他背叛过血心会的证据。”

沈风的嘴角弯起，眼睛的弧度却没有半点改变。

“话说，你是怎么认出季瑞轩的？他扮我的样子，扮得太离谱？”沈风问。

“其实是因为，那时我刚好在和你发消息，你回复消息后，没过一分钟就敲门，说你忘了带工牌。当时我就在想，既然已经到了门口，为什么你还要浪费那些力气，打字来回复我的问题？明明当面就可以说。”

“所以我就在手机上多问了一句，你说，你并不在研究所里。我想起陆耀扬跟我说过，你们在084副本里遇到了一个能够变成任何人模样的血心会组长，这个人被你胁迫，签下了替你做眼线的契约。”

“他自愿的。我做典当一向讲究自愿交易。”沈风反驳。

“行吧，自愿。”徐天尧说。

“自愿当了你眼线的人，来找你很正常。但在发现回应他的人是我后，立即变成你的样子，哄骗我开门……那么他的目的，也就不难猜测了。”

沈风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还真是惊险！

“如果当时我没看到消息，或者没及时回复，你又该怎么判断进屋子的人是不是我？”沈风忽然有些好奇。

徐天尧笑了。

“季瑞轩好像和你见过很多次？他模仿你说话的语气，模仿得很到位……但他并不知道，你和我说话时是怎样的态度。”

“就算当时没有在和你发消息，他也骗不了我太久。血心会等级制度严苛，这让他们之中很多人养成了一种习惯，对地位高于自己的人说话卑躬屈膝，对地位低于自己的人则是颐指气使。季瑞轩扮演的你，不至于对我卑躬屈膝，但也多少有些拘谨……”

“之后随意和他聊几句，他就会彻底露馅。”

沈风点点头，表示赞同。

之前几次季瑞轩扮演成不同的人来找沈风，被沈风看破，也是因为各种细节。

季瑞轩的异能很强，但在细节的把控上，他始终欠点火候……

“你是故意把季瑞轩放走的？”沈风问。

“怎么看出来的？”徐天尧反过来问他。

“你杀于菲都那么干净利落，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季瑞轩？陆耀扬应该有和你说过，季瑞轩变成我的模样后，无法调用我的异能。因为，他模仿的异能是我典当来的，我在使用后，就把异能收了起来。”

“这是他异能的缺点之一，不过，这个缺点可能只有在他模拟的对象是我时，才会起效。”

“一个无法灵活运用异能的人，他的地位决定了，他的身上不会配备迟海强身上那么强的防护道具。这样的人对付起来，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吧！”

“对，季瑞轩是我故意放走的。”徐天尧一口承认。

“是我佯装拼出最后的力气反杀于菲，把季瑞轩扔出去，让他摔死在楼下，让他相信我已经是强弩之末……如果季瑞轩就此死了，那么他真的是个无用的东西，我也不损失什么。如果他没死，他会把我先前故意暴露给他的信息带回血心会。”

“血心会不会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徐天尧说。

“他们会尝试逐个击破，分化学委会。听说凌副会长在路上受到了两波袭击，想来，这就是血心会做出的第一波应对。”沈风沿着他的思路分析。

“你死之后，能够扛起学委会重担的就会是凌副会长。如果一天之内正副会长全部死亡，学委会成为一盘散沙。”

说到这里，沈风心里多了一丝疑惑。

“当时，凌副会长是真的以为你死了。你就不怕她因此失去判断力，死在那两波袭击之中吗？”

徐天尧听到这话，收敛了笑容，缓缓地摇了两下头。

“凌清这个人，越是被逼到绝境，越是冷静。就算刀子扎在她的身上，她想到的也不会是尖叫，或者等死……她会考虑哪种求救方式最有效，怎么能让血流的速度慢一点。就算失控发疯，她的拳头也会砸向别人，而不是她自己。”

“我相信，她不会那么轻易地死掉，所以才敢实施这个计划……当然，她杀红了眼，回来差点把我一起送走，这在我计划外。”徐天尧摸摸自己的脖子，说。

沈风没有就着这个问题再说下去，只是在心里默念：徐天尧，你和陆耀扬都是应该拉出去枪毙五分钟的！枪毙你们两个的时候，你那个嘴欠的堂弟徐亮，最好是能在旁边被容嬷嬷扇嘴巴！

“你还不知道吧，外面已经闹翻了。现在研究所里绝大多数人认为，杀死我的人是你。”徐天尧说。

沈风脸上的笑容缓缓落下去。

“不是吧？”他问。

“是的。”徐天尧点点头。

“毕竟，有很多人看到你撞破阳台玻璃飞出去摔在地上，之后逃掉了。他们可不知道，是季瑞轩装成了你的样子。”徐天尧说。

沈风深吸了一口气，在单人沙发里变换了坐姿，他将左腿搭在右膝上，十指在腿上合拢，姿态悠然。

“所以，我们现在这个场景是……杀人凶手跟冤死亡魂的夜间茶话会。”

“是这样的，没错。”徐天尧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没错个锤子！错大了好吗？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沈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