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哪有半点出家人的样子?”
但他也没有说,把道坚一行赶出府去。
沈风又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重要的信息,用指甲在左眼上眼睑上刮了三下,谈话声伴着左眼中的黑暗一齐散去。
当初沈风入住刺史府,和陈木商谈的,便是他替陈木掩藏其母已逝的真相。相应的,陈木要给沈风一定的庇护,所以,沈风住进了刺史府西北角的行云阁。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沈风从没向陈木索要过典当代价以外的东西,陈木让管家送来的华服美食,在沈风这里也是全无用处。
沈风对那些绸子缎子的毫无兴趣,对他而言,能有件衣服套在外面,遮住隐匿长袍就很好……
他从来没想过,这样的自己,居然让陈木倍感头疼!
沈风轻叩太阳穴,回忆着刚才听到的对话:
“掌控不了我,就舍弃我?那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他从肋下取出装有鲛珠的盒子,掀开盖子,表面长着一条血线的珠子在日光下,散发出温润的光泽。
打定主意后,沈风带上盒子,披好大氅,从后门离开……
冯程荒唐起来,从来不管现在是日子。
沈风带着一个长相讨喜、眼神机灵的小厮来到冯府时,冯程正忙着用一块美玉引诱一群姬妾相互争抢。
看着莺莺燕燕围着自己,相互撕扯打作一团,冯程笑得前仰后合。
一抬眼,瞧见沈风出现,冯程才挥挥手,让姬妾们退下去。
冯程乐颠颠走到沈风面前,道了一声:
“沈掌柜,平安喜乐啊!”
沈风笑着回他:“平安喜乐。”
冯程招呼仆人送来好茶,极力邀请沈风在榻上坐下,目光就落在了沈风带来的小厮身上:
“沈掌柜,这是?”
沈风看了小厮一眼,小厮立即呈上来一只袖珍木盒。
当着冯程的面,沈风打开木盒,露出里面两颗泛起莹白光泽的鲛珠。
“偶得定颜珠,有使容颜回春之功效。此物于我无用,听闻你家娘娘爱惜容颜,便由你转赠吧。”
冯程乐了,他捏起一颗珠子,在眼前来回打量,啧啧称奇:
“好有趣的珠子,中间这条,可是蚌吐出的精血?”
沈风笑而不答。
玩够了珠子,冯程把东西认真收起来,对沈风道了谢。
他再纨绔,也知道这东西对冯贵妃乃至冯家有多大的助力,因此,看沈风又多了几分顺眼……
沈风指了一下身后的小厮,对冯程说:
“冯府的人频繁进出贺安药局,恐遭怀疑,日后你要寻我,就让这个孩子跑腿吧。”
对此,冯程并不在意,他随口应下,又问小厮:
“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厮当即朝冯程跪下,行了个大礼,用清脆的声音说道:
“回公子的话,小人贱名唐彩!”
冯程眼睛一瞪:
“唐彩?满堂喝彩?好名字!以后你就侍奉在本公子左右吧!”
唐彩又行了个大礼:
“谢公子抬爱!”
他的模样取悦了冯程,冯程哈哈大笑,对沈风说:
“沈掌柜,你这是一下子送了两个宝贝给我啊!”
沈风在旁边,附和着露出一抹笑容。
至此,他的布局已经完成了一半……
走出冯府,沈风去了趟贺安药局。
在贺宏之的身上,已经很难找到当初那种让人看一眼就恨不能一拳打上去的气质,取而代之的,是忠厚、严肃。
他将一小瓶血液交予贺宏之,暗中叮嘱:
“在前来抓药的病人之中,挑选几个对善元仙君表现出狂热的,把血液几滴在他们的汤药里。血液用完,就把瓶子销毁。”
善元仙君的名声,在瞿州界内越发响亮,走在街上,沈风时不时会听到有人谈及善元仙君的尊号,声音里满是虔诚。
这正是沈风想要的,而且,他要让善元的名号更响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