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檀香的香炉，摆在不碍事的位置。

六个侍者端着瓜果走进来，分别摆放在八张案几上。

“请。”

沈风将青阳子让到西北方位。

青阳子落座，立即有侍者端着茶水进来，几乎同时到来的，还有鬼蜮的其他六位师长。

青阳子站起身，和六位师长寒暄一阵，大家重新落座。

中师青鸾在正北入座，右手边挨着青阳子，左手边则是林南。

林南身边是墨渟。

西侧由北向南，叶梨、青杉依次落座。

明吉坐在正南方位，沈风坐在明吉右侧。

又是一番寒暄之后，青阳子将之前对沈风说过的来意，又向其他师长说了一遍，只是更仔细些……

“最近两个月，凡人之中流行一种怪病，患病者时刻遭受血肉撕裂、锤击头骨的极致痛苦，不出一日便会暴毙而亡！但在明面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凡人的哀嚎之声惊动了昆仑，贫道与几位师兄师姐下山救人，却发现那不是什么怪病，是诅咒！”

“虽然灵界予以否认，但很明显，诅咒就是灵界散播的，可惜，我们没抓到有力证据……若说对灵界的了解，鬼蜮称第二，没谁敢称第一！这也是昆仑派遣贫道前来鬼蜮拜谒的原因。”

听闻青阳子的话，七位师长神色凝重。

墨渟率先发问：

“既然找不到有力证据，昆仑为何会判定，诅咒是灵界散播？”

青阳子扬起笑容，笑容中带着丝许苦涩：

“想必诸位早已知晓，就在林师长去往昆仑之前，周国皇帝宇文赟遭遇道人刺杀，近侍冯椿护驾有功被封国师。周国境内道观一夜尽毁……遭此横祸，昆仑怎能坐视不理？”

墨渟与沈风偷偷交换了眼色，已经知道青阳子接下来要说什么。

果然！

青阳子说：

“彻查之下，所谓刺杀皇帝的道人，和国师冯椿的身份水落石出，一切都是灵界自导自演！呵——千般算计最终却引火烧身，连同他们自己的庙宇也被毁了去，真是天道好轮回！冯椿当街使用灵界术法，有很多人亲眼目睹，这是万万抵赖不掉的……”

“后来，宇文赟暴病而亡，死得十分蹊跷……其发病症状，与近两个月遭受折磨的病患表现出来的，几乎一致！宇文赟的死，灵界脱不了干系，现在肆虐的诅咒，又怎会跟灵界无关？”

说到最后，青阳子面色沉凝，叹道：

“只是不知，灵界如此行事，所图为何？凡胎肉眼晦暗不明，我们理应予以包容！砸了神庙，再建就是！非要泄愤，周国已灭，何至于迁怒无辜百姓？”

鬼蜮师长们早就知道，灵界谋求的是什么。

但，谁都没有把话挑明。

墨渟面露三分不屑，道：

“太初宫里的那群元老久居高位，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委屈？虽然他们的神庙被毁，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他们要把账算到谁的头上，还是得看哪一方好欺负！”

“墨渟。”

青鸾低低唤了一声，示意墨渟不要再说下去，墨渟立即噤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但林南显然也有同感，他说：

“以往太初宫的决策再怎么不讲道理，欺压的也是灵界底层。没想到有一天，他们会闹到人类世界里去……”

青阳子听到林南的话，眸光一闪，若有所思。

这时，明吉用两根手指转动着手边的茶杯，淡淡开口：

“闹出如此恶劣的事情，不知灵山那边有什么表示？”

明吉这么一说，大家的视线都落在了青阳子的身上。

青阳子摇摇头，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说出：

“灵山在天竺，不在中土。”

静默之中，鬼蜮师长们交换了视线。

最后，由青鸾表明态度：

“看来，只能由鬼蜮和昆仑出面，化解此次危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