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嘴上不说,但总是时不时就往门外看,说不担心那肯定是骗人的。”太医令小声嘟囔。
祁狅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奚娆,你看见了吗?
我没有食言。
我保护好了咱们的孩子,等我到地府来找你时,你便不会再怪我了吧。
而经此一战,对陈公子尚公子抱有怀疑的人,都默默收起了先前的成见,觉得护国公主眼光独到,没看错人。
“爹爹,爹爹!”
“啊啊啊爹爹你回来啦!”
回到三个孩子休息的房间,祁狅甫一进门就被昶儿和鼎鼎围了起来。
一个眼泪汪汪,一个兴奋地拽着他的手跳来跳去。
“太好了,那群妖僧被爹爹打败啦!”
奚甫看着这一幕,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而后瞧见阿湛的脸色,酸溜溜地撇嘴。
刚才他本想趁着祁狅不在,对阿湛坦白自己的身份,但见他眉头紧蹙,担忧都快溢出双眸,只得把话咽了回去。
阿湛把祁狅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你没受伤?”
祁狅摇头,“哪能一点伤都没有呢,我已经处理过了,且换了衣裳,没什么大碍。”
阿湛松了口气,“算你走运,我在这儿听着外面的动静,那群妖僧……竟要与你们同归于尽,简直……咳,总之,大家没事就好!”
“今日所有英勇斩杀妖僧的金吾卫,以及在后山参与伏击的将士,朕都会嘉奖!你呢……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祁狅摸了摸昶儿和鼎鼎的脸,“没有。”
他唯有一个愿望,就是和奚娆葬在一起。
但当着昶儿和鼎鼎的面,这话他不能说。
大战过后,人会虚脱。
喝了一碗补气血的汤药后,他留下来陪孩子吃饭。
随即把昶儿和鼎鼎叫出去,将奚甫留下,与阿湛单独相处。
阿湛本来还不明白这是为何,直到……
祁狅愣愣地站在门外,听见里面爆发出一阵压抑的哭声,不由得攥紧了指尖。
他心里清楚,阿湛从小都以为奚甫是自己的父亲,不可能对他没有感情。
但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担心,要是他偏袒奚甫,想把他留在交州怎么办?
昶儿扯了扯他的胳膊,“爹爹,你是不是还在担心娘亲?别担心,有姑祖母在,她肯定会好的。”
鼎鼎也天真地点头:“对呀对啊,姑祖母可厉害了呢!”
祁狅扯住一个难看的笑,没忍心拆穿这个谎言。
那时候奚娆分明已经断了气,又怎么可能再活过来。
“我知道,我相信你们姑祖母肯定能治好她,只是……”
“报!”一名金吾卫突然在这时跑了进来,气喘吁吁。
“陈,陈公子!刚才有一只麻雀飞到主持头上,主持看到那麻雀的脚上拴着一张纸条,上面有字!”
祁狅的面容忽的一震。
“那纸条上面写了什么?”
金吾卫道:“上面写,小心官道上有东虞妖僧的埋伏,邪佛是用巫蛊禁术控制了他们,我已经除掉操纵之人,尔等尽管派人抓捕!”
祁狅的身子猛然一晃。
传递这个消息的,有可能是姑姑,但也可能……是奚娆!
难道她真的还活着?
烧成至灰烬的心底陡然迸溅出一点微弱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