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水龙头，拼命地用凉水洗自己的脸，保持冷静。

抬起头，看着镜子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好冷。

明明开了空调，我却怎么都感觉不到暖意。

这一晚，周初泽还是去了书房，而我在曾经我们相拥而眠的床上辗转反侧，一整晚都没有合眼。

……

好在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周初泽已经去公司了，他给我留了便签纸说早上有会要开。

我看着他给我做的早餐，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在我眼中都变成了血色。

我的胃部一阵痉挛，恶心的感觉席卷着我的无感。

我趴在马桶上吐到只剩下苦水，这才作罢。

等我到公司的时候，时间还早，因为一晚上没睡，为了不影响一会的会议，我打算稍微喝一点咖啡提神。

我盯着水龙头，觉得水的颜色也很奇怪，逐渐变成了红色。

“晚晚，想什么呢？”

欧阳手疾眼快地关了水龙头。

“要不是我来了，你就要被烫到了。”

“都是当妈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粗心？”

欧阳自顾自说着，她一转头注意到了我的黑眼圈。

“乖乖，你这是干吗去了，你该不会是一晚上没睡吧？”

“这里自己说话的地方，换个地方说吧。”

我端着咖啡杯跟欧阳去了公司天台。

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太阳正在缓缓地升起。

朝阳红透了半边天。

“程清璇的孩子没了。”

欧阳一听，不给面子地幸灾乐祸说道。

“活该，她这样当小三的人就应该被人指着鼻子骂。

等等，不会因为她的孩子没了，所以才一晚上没睡的吧？”

她痛心疾首地看着我。

“不是吧，宝贝，程清璇可是破坏你婚姻的刽子手，你同情她干什么。

她出轨的时候可没有想到你这个正宫。”

“我不是同情她，”

我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咖啡杯，吸取那仅有的一点点热量，“欧阳，她的孩子不是意外流掉的，是周初泽带她去打的。”

明明我应该因为周初泽这样的偏爱感到高兴的。

他心里有我才会这么做。

“在这场爱情的争夺战中，我是最后的胜利者，我现在应该庆祝的。”

“可我心里就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看什么都像是那个死去的孩子。”

我缓缓地看向了欧阳。

“你说，我是不是病了？”

欧阳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她许久之后才问道：“依着周初泽的性子，应该不会承认这种事情吧？”

“程清璇给我发了很多诅咒的照片，我问她，他这才承认的。”

“呵，”

欧阳笑了一声，“这个男人果然和曾经一样可怕。”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

“晚晚，”

欧阳靠在天台栏杆上，看着不远处，神色莫测，“你还记不记得，刚刚毕业那会儿，你养了一只猫特别喜欢它。”

“结果那只猫发了狂把你抓伤了，无论你怎么亲近它，它都不领情。”

“记得。”

我有些跟不上欧阳的思路。

“周初泽说把它送人了。”

“其实没有送人。”

欧阳看着我，轻声说道：“那只猫被它安乐死了。”

“我本来一直都不打算告诉你真相的。”

我紧紧地扶着天台栏杆，努力压着自己心底翻滚的情绪。

“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