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沈秋夜多少是知道的。

不过……

“沈秋然是你妹妹？”卫妤忍不住再度打量眼前的男人：“你看上去很年轻。”

“也许昏迷太久，又在这不见光的地方待久了，就老得慢了些吧。”

沈秋夜笑了笑，似乎没有太在意自己的身体情况。

“我这身体什么样子，我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换了肾，也只是杯水车薪。”

他从茶几抽屉里拿出了三管药水，交到卫妤手里。

“我叫你过来，也没想和你聊很多，我这样的人，早该去死了，这个，算是我替我父亲向你们道歉吧。”

卫妤心中有了猜测“这是……”

她接过三支药剂，和之前从沈知年手中看到的完全不同。

但她知道，这一定是能救沈秋然的特效药。

“父亲研发的药物，我这里有不少，他也替我治过遗传病，刚好剩了一套，拿去救秋然吧，这算我欠她的。”

沈秋夜摇头，眼里的光一点点淡去。

“拿着药，立刻离开，这里的一切都别管了。”

这是卫妤没想到的。

今天的一切，她都没想到。

竟然能通过这种方式，拿到特效药。

为了拿到特效药，她和时酌，策划了那么久。

“那你……”

计划是明天行动，现在停止一切，还来得及吗？

可她犹豫的模样在沈秋夜看来，还以为她愿意留下来救他。

他忽而冷笑一声：“怎么，你还真想把肾换我给？”

“我实话告诉你吧，我需要的根本不止是一颗肾，心脏，肝脏，骨髓……这些我都需要！我父亲就是想要你的命！”

卫妤忍不住浑身一哆嗦。

要她的……命？

在得知沈家主想用她的肾救人后，她好像根本没往这个方向去想。

是啊……要她的命……

沈秋夜全身器官衰竭，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光一颗肾怎么可能够？

她身体里的一切，可都“值钱”得很！

意识到知道自己说话声音很大，沈秋夜平复了片刻。

“所以，拿上药，走吧，别妄想我父亲会帮你们了，他打算要你的命，也就意味着，他也没真的想救我妹妹。”

卫妤没有立刻离开。

不是说她真的想用自己换沈秋夜的命，而且她也没真的想和沈家主完成交易。

当时她会答应，只是权宜之计而已。

没想到因为意外获得了特效药。

“……谢谢。”

卫妤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也确实救不了他。

如果手上的药是真的，她明天也无需再跑一趟实验室了。

至于这药到底是不是真的，让任远看看，应该就可以了。

沈秋夜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这药你使用前，可以找信得过的人检查，不会有问题的。”

“现在，你还有什么顾虑吗？”

就这样走了，卫妤内心还挺过意不去的。

她想了想，问：“我真的，没有其他办法救你吗？”

或许是场面话，或许……确实想救他。

可对方却摇了摇头。

“这种想法以后不要再有了，你我只是陌生人，你又如何能保证，你救的这个人，不是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