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愿就是这样的人。
她分明被五花大绑,是金沟寨的阶下囚,却昂首挺胸立于大堂中央,目光平静,成竹在胸,看他们的目光像在看蝼蚁一般。
对了,赵子清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何第一眼便觉得这个女人有问题。
她那种眼神和气场,来自于上位者。
可笑,一个黄毛丫头,豆芽身板,能有什么来头?
可她开口却是:“你敢动我,是活腻了吗?”
赵子清微愣,被震慑在原地。
山龙却从虎皮椅上弹起来,怒道:“该死的小娘们儿,不给你点厉害瞧瞧,你是……”
“当家的,稍安勿躁。”
赵子清打量着喜愿,问道:“我为何不能动你?”
喜愿轻笑:“我身后那位,你可惹不起。”
“你背后是……”
喜愿哼了一声,将三分讥笑,三分狂妄,四分狗仗人势演绎得淋漓尽致,“我敢说,你敢听吗?那位大人的名字,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金沟寨能承受得起的。”
但凡喜愿露出半分怯意,赵子清都不至于忌惮如斯。
她越是这般目中无人,越是这样含糊其辞,他越是不敢动她。
只是谁都不是傻子,他也不会仅凭几句含糊唬人的话,就听信她的一面之词。
“口说无凭,总要有个凭证。”
“你可以遣人入京都,顺着长宁街直走,左拐入明正街,找到门口种了棵柿子树的府邸。
那府邸的主人至今未娶,院中却摆了一架秋千,秋千旁种着棵栀子树,栀子树上挂了块牌子,写着“福寿绵长”
,你派人一探便知道我话中真伪。”
赵子清冲一旁的黄牙使了个眼色,黄牙点头就走。
“来人,把他们两个关在一处。”
段聿文从喜愿开口时便提了口气,直到现在,才真正地放松下来。
然而喜愿再次开口,他又是冷汗直流。
“让人给我们送上干净的被褥,不用好酒但要有肉,还有刚才那个姑娘,全须全尾地给我送过来。”
山龙暴躁地“啧”
了一声,刚要发怒,就又被赵子清给安抚了下去。
“当家的息怒,若是她所言为实,我们确实不宜怠慢。
若是她敢诓骗你我,自会有她的苦头吃。
派人去京都,往返左不过一两日,当家的且稍作忍耐。”
喜愿这下对着山龙笑得贼甜,“喂,给我们松绑。”
山龙牙都咬碎了,又在赵子清的目光中,吞进了肚子里。
别人都是被拖进牢房的,喜愿不一样,她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后面跟着一堆小喽啰,拿着被褥和酒菜。
等人走了,段聿文才塌了背,直摸自己的大脑门。
“大姐,你刚才吓死我了。”
喜愿摸了摸干净的被褥,往上面一躺,“富贵险中求。”
段聿文往牢房外看看,凑近了她问:“铁柱兄不是个闲散小官吗?被你吹得跟当朝宰相似的,等他派去的人回来,你可怎么圆啊?”
喜愿尬笑两声,“放心,我自有办法。”
“行吧。
欸,对了,你说的怀洛是在哪里?我怎么从没听过这个地方?”
喜愿神秘一笑,“你自然不会听过,因为,是我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