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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喜欢这小姑娘。
“你倒是有眼力见儿,比你哥强多了。”
谢铭瑄亲昵地在她鼻子上捏了一下,而后坐到一旁的木椅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盈盈过来。
小姑娘咬了咬下唇,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她捏了捏自己宽宽的裤腿,在谢铭瑄身旁的位置坐下。
今日全家上下都在紧锣密鼓地布置城主府,先前是谢铭瑄在议事厅处理正事儿,保姆们不敢打扰,如今终于见城主大人从议事厅忙完出来,连忙端着年节紧俏的花生、腰果、开心果、山核桃等等小吃,忙进忙出地布置起了主屋。
食物的芬芳充斥着鼻腔,那是一种糖炒栗子混着柿饼、雪丽球的香味儿,谢铭瑄闭上双眼,忽然赶到了久违的年味儿。
其实她一直不知道所谓的年味儿究竟是什么,可能是因为在她成长的日子里,几乎没感受过所谓的年味儿,那时她和谢茂典相依为命,没人会做饭,每逢过年,家中总是尤为地冰锅冷灶,连外卖都休息了,相看两厌的父女只能煮几袋速冻水饺,聊以果腹。
如果非让她说年味儿是什么,那可能就是糖炒栗子混杂着柿饼和雪丽球的香味儿——那是她跟着谢茂典去冯叔家拜年时,闻到的味道。她爸和冯叔喝酒,聊生意上的事情,谢铭瑄那时候听不懂,但会撑着脑袋试图去理解他们话中的意思,每到这时小睿哥会剥糖炒栗子给她,他心灵手巧,剥出来的栗子都是一颗颗完整的栗子肉,一点儿破损都没有,金灿灿的,瞧着十分好看,可惜她不是个懂得欣赏的人,总是抓一大把,一口塞进嘴里,牛嚼牡丹一般粗鲁。
但他只是笑,从来没有怪过她。
她忽然忍不住有些想他,这个闸门一旦打开,往事纷至沓来,她想起他在尸变前对冯叔说,“带瑄瑄走,保护好她。”
那时她身处于世界的惊变之中,没心思去思考这句话背后的情感,但此刻想来,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到最后,他都在关心她。
如果小睿哥没有尸变,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改变,但她确定的是,此刻她身边会有一个可以完全信任的,包容她一切坏毛病的人。
谢铭瑄忽然觉得有些累,她侧头看向盈盈,道:“我记得你唱歌很好听,能给我唱一首吗?”
“当然可以,城主想听什么?”
“随便,唱你喜欢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