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瑄不明所以:“所以呢?”
换个人来,肯定要批判她无情,对旧情人的病痛视若无睹,然而共事这么久,赵卯卯对谢铭瑄还算了解,谢城主脸上的表情告诉她,她只是不明白,病了不是应该看病吗,卞院长和南城也有合作,找他不是什么难事儿,为什么特意告诉她。
“您去北都之后,他就常常酗酒,我觉得他是心中郁结……您要不要去看看他?”
谢铭瑄尝试着理解了一下其中的逻辑,鲜少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如果他真是旧情难忘,我现在出现在他面前,怕是更让他扎心。”
卯卯想了想,也有些纠结,当了南城之主后,她觉得自己就像身怀宝藏的稚童,颇有些战战兢兢,每天觉都睡不踏实,脑子里全是南城的大事小情,就怕自己哪件事判断失误,惹了大祸,那段对梁英哲那段似是而非的迷恋,似乎也在这种如履薄冰之中消失了。
只是那日看着他递上来的告假条,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想起来金城之前,几人在鲶鱼小队中,梁医生一直是照顾众人的角色,尤其她的身体不好,受梁英哲照顾最多,却不想如今大家生活都好起来,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碌,他却一蹶不振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在她的理解中,如果谢铭瑄能去开导开导梁医生,那他大抵是会好受点的,可谢铭瑄说得也不无道理,如今她已经是少帅的妻子,梁医生再见她,估计也只能是怎么看怎么闹心。
不过最后谢铭瑄还是去了。
为免兴师动众,被某个爱吃飞醋的幼稚鬼知道,她穿了件黑色风衣,戴着口罩和帽子,独自驱车前往清雅居。
楼梯间里光线昏暗,防盗铁门打开,室内的灯光倾泻过来,谢铭瑄一抬眸,正对上刘兰复杂的目光。
她依旧穿着她心爱的旗袍,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发间斜斜插着一根玉簪,没带什么贵重的首饰,整个人便是一派雍容大度,只是比起从前,她似乎苍老了不少,眼角皱纹丛生,脸上精致的妆面都掩盖不住。
“是你?”她惊讶了片刻,微微颔首,“谢城主,请进。”
比起当初的刻薄,如今倒是温顺了不少。
谢铭瑄曾怀着真诚的期待来这里拜访梁英哲的母亲,希望她能和鲶鱼小队一起生活,可刘兰恶劣的态度,最终加速了她和梁英哲一拍两散的进度。
谢铭瑄摘下口罩,步入室内:“我听说梁英哲病了,来看看他。”
“是……他就是喝酒喝的,”刘兰眼眶微湿,连忙掏出手帕拭去泪意,“他在里屋,您能见见他,也好。”
二人无旧可叙,谢铭瑄点了点头,径直走进卧室。
次卧不大,只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梁英哲半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手中抱着本大部头的医学书籍,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着,床头柜上放着碗刚熬好的肉汤,看着似乎一口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