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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章名#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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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代里的旧故事2

    从财会室出来,我还是感到心里很是郁闷,不愿待在办公室,就怏怏地走出来,想到老街上的门市部去,帮助他们调整几个价格。

    刚走出大院的大门,就碰到了王絮放学回来,那天学校因为有事,提前放学了。

    王絮问我去哪里,我告诉她去老街。

    她眼睛一转说,刚好她也要到一位同学家有点事情,就跟我一起去吧!

    见我一路上有点闷闷不乐的,就问我:“哥,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

    我摇头说:“没什么,你不懂。”

    她说:“你瞒不过我的眼睛,说说吧,是什么事情?”

    我迟疑了一下,就边走边把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然后我也心有踌躇地问她:“絮儿,你说,哥是不是又做错了事情?”

    王絮立即回答说:“哥,你没错!

    你说的那搬运工多可怜呀,他们欺负农民才可恶呢!

    不过,你以后与他们在一起办事,也学着长几个心眼吧!”

    快到老镇的门市部时,王絮说她同学的家就在附近,她先去同学家,待会儿来这路口等我,再一起回去,就走开了。

    我办完事情,刚走出门市部,就看到王絮从那边小巷里走出来,好像无意碰上我的一样。

    我知道她小小的鬼头里,是不愿意让别人、尤其是不愿意让本单位门市部的人看到她跟我在一起。

    然后她在我的身旁,蹦蹦跳跳着,像一条撒欢的小狗,我们一起走过那乡间的小路。

    一般来说,没事的时候,单位的领导不喜欢看到我们待在办公室,而是希望我们多去下乡,或在门市部待着,帮着营业员们做一些事情,或做一些自身业务的监督管理。

    过了两天,我到副食门市部去看看。

    副食门市部是独立于中心大百货门市部之外的一个单独的门市部,有两位营业员,但当时只有个头矮小却伶牙俐齿的李小丽一个人在。

    她见我走进柜台,就笑眯眯地涎着脸说:“欢迎大领导来检查工作!”

    我则回敬一句:“小心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眨眨眼睛,然后有点诡秘地对我说:“喂,你那位小情人真不错哟!”

    “小情人?”

    她盯着我不解的样子,然后“噗嗤”

    笑出声说:“就是王絮呀,我们王会计那位二小姐!”

    我向她挥起了拳头说:“行了,你积点德吧!

    人家一个小姑娘,这样的话你怎么说得出口!”

    她说:“小吗?是小了一点,但人家人小可心不小!

    你不懂女孩子,人家真的是心里有你了耶,我们作为女孩子,是明眼人,旁边一眼就看出来了!

    她都为了你与别人吵架了哦!”

    啊?吵架?看见我一头雾水的样子,然后她就告诉我:昨天星期天下午,她到那边中心门市部有点事,没事的时候,那些营业员就喜欢聚在一起家长里短、说东道西,她们可能议论到了我,什么幼稚啦,工作经验不足啦等等。

    当时王絮正好从门市部经过,听到了她们的议论,就对她们发声:“你们什么都不清楚,也不懂别人的心思,就不要乱议论人!”

    当时,门市部的那些人中,就有人和她怼上了:“哟,小蹄子,是你什么人呀?你倒是很懂人家的心思的!”

    那小丫头刹那间满面飞霞,一脸怒容:“哼,你管不着!”

    又羞又急地甩袖而去。

    由此,我知道了她已在背后与人抗争,维护着我了。

    但她却从来没有对我提起过。

    有一段时间,她很少来办公室,也不再找我,我看她上学放学都来去匆匆的,见了我能不打招呼就不打招呼,我们变得好像很生疏了。

    人家学习忙嘛,我也没有理会。

    那时候,我们农业生产资料中的化肥,是实行双轨制的,就是对每一户农户核定一定数量的平价肥料,然后再由他们出高价购买一部分,以补充不足。

    因为这个额度难以掌握,卖农资的门市部,为了避免造成亏损,就有意多卖高价肥料,却减少售卖平价肥。

    这一情况,被政府的物价部门开展检查时发现了,就勒令我们向农户退款,否则多收的价款要予以收缴,还要罚款。

    我只得下到乡下各分社分店,发出通知,让那些农户拿着购肥发票,到门市部来由我们甄别认定后,再予以退款。

    这事很忙碌,地点又多,所以,我就常常一个星期、十天都不回区机关。

    像这样一个星期或十几天都不回区机关,在农产品收购季节也有。

    我们那个区,以产土豆著称,我们那里就是主产地之一,一到秋天,收购部的门店里和仓库,满山的满地的土豆堆积如山,挖过土豆的地里,坑坑洼洼,还有那没有晒干的土豆叶子干蔫蔫的。

    我们区社的管理人员,都会被分配到固定的分社分店,去帮助收购。

    如果机关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们一去就往往很长时间不会回来。

    那些年,对于土豆收购的质量判别、评级,我也是一个行家里手。

    因为各等级的收购价、调拨价也是由我计算制定后下发的。

    我自己在乡下的时候,一个人过的也很无聊,心里想的最多的还是王絮,又自我矛盾觉得自己是个道德败坏的人,人家还是个小姑娘。

    有觉得王絮喊自己哥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就期盼早点儿回去。

    下了一次乡,回来再次见到王絮的时候,她在水池边洗衣服,她看见我的时候,眼睛里都透着光,哥,你回来了,快点儿把你脏衣服拿出来,我给你洗,我很顺从的逃出了衣服。

    和他一起在水池边洗衣服谈彼此不在身边的日子里遇到的各种事儿。

    渐渐地,我们又亲密起来。

    我不在的时候,她就经常到我房间里呆一呆,看书学习,给我洗衣整理房间,有时还给我留下好吃的东西,包括以密封的瓶子装好的、她妈妈制做的坛子菜,如泡菜、剁辣椒姜丝蒜米什么的,能较长时间收藏,又很下饭。

    我悄悄说她,不许她不经妈妈同意拿东西给我,可她总是大咧咧地说:“没事,你放心吧,我妈妈都知道!”

    后来有一次,她在我房间里留下了一封信:

    哥:

    我实在忍不住要跟你说了。

    此刻,我流着眼泪告诉你:哥,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你!

    你一定要等我,等不了多久的,我不打算上高中,更不想上大学,我只想初中快点毕业,然后考上一个中专,早点出来工作,那时,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害怕会失去你!

    有很多女孩子会喜欢你的,到失去了你的时候,我再来痛苦与后悔,那我岂不是太愚蠢!

    哥,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我喜欢黏你,已经引起了别人闲话,妈妈都警告我好几次了,责骂我注意检点!

    我试着疏远你。

    可是,我总是感到心里空落落的,我终于发现,假如没有了你,我的心就像被摘去了一般。

    在那些你下乡、长时间不在家、我看不到你的日子,我就像丢了魂,简直要疯狂了。

    没有你的日子,觉着活这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哥,你记住,一定要等我,切切!

    妹:王絮

    X年X月X日

    看到这封信,我的心里的震撼,就像一枚原子弹爆炸,或者像地震引发了海啸一样,心潮翻滚。

    平心而论,我的心里是狂喜的、甜蜜的,与王絮生活在一起,我绝对一百个愿意,好像我们生活在一起,这本该就是天经地义的。

    可是,狂潮过去,我又明明白白地知道一个事实,甚至感到自己的可耻:我在干嘛?人家就只是一个孩子而已,什么都不懂,还要上学,有锦绣前程!

    我怎么能够毁了人家呢?!

    于是,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心理,我留下了一封莫名其妙的短信,放在了她留信的地方:

    王絮:

    傻妹妹,我首先要批评你,这么小的孩子,不专心读书,心里怎么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呢?

    以后不许再有这些胡思乱想!

    你不用担心,我们不是一直生活在一起吗?无论什么时候,我们都生活在一起,这是理所当然的!

    专心读书,你如果再是这样不懂事,哥哥以后就不理你了!

    记住这个日子吧,哥和你一起记住!

    X年X月X日

    我至今清楚地记得,那是某一个秋天、公历的九月九日。

    我们不用传信,她有我的钥匙,所以,当我不见那封信的时候,就知道是她取走了。

    有一天,我洗过澡后,正在洗衣台上刷洗衣服,她从澡堂出来,经过我的身边,见周围无人,轻轻说了一句:“半个小时,我在大门外等你!”

    就匆匆离去。

    她已经很久不跟我在一起洗衣服了。

    以前,她会在洗衣台这里,跟我一起洗衣服,假装没带肥皂,要共用我的肥皂,然后赶开我:“去去去,笨手笨脚的,为报答你的肥皂,我帮了你吧!”

    连我的衣服也一起洗了。

    那时还会说笑、唱歌,有时还会在水龙头前互射水柱、打打水仗。

    我叹了口气,然后匆匆洗完,晾了衣服,就赶到大门外去。

    她已经在那里等着我了。

    见我出来,扭身就往坡上走,那是一条公路,通到本区的另一个乡,然后可以到达另一个县。

    那时候乡下的车子不多,公路这时候都是寂静的。

    一路走到坡上没有人的地方,这时暮色已经降临,远处的人已经看不见我们,她等着我靠近,然后就挽起我的胳膊,我们在那路上散步,心里是万分的温柔、欢融和亲近。

    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对方身上的那种微微的颤栗和气息!

    我们一直散步,在坡上走了几个来回,然后在一个水泥修造的氨水池顶盖上坐了下来。

    有一段时间,我们的农村还使用过氨水作为化肥,那种液体有很大的呛鼻的气味,而且具有腐蚀性,也是由供销社经营的。

    后来不卖这种肥料了,但废弃的池子却一直留了下来。

    朦胧的月光照着大地,四周一片寂静,有夏虫鸣叫的声音。

    王絮突然靠过来,搂住我的头,把她的脸紧贴着我的脸,轻轻摩挲着,幽幽叹了口气,然后说:“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而且非常害怕,你会离开我!”

    我只是安慰与批评她,不要胡思乱想,一定要专心学业,小小年纪,不许有这些不该想的东西。

    后来她答应我专心读书,我则答应她不会离开她。

    我们起身回去,走近院子的时候,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兽,我感觉到她全身的警觉都在竖起,蹑手蹑脚。

    我让她先进去,我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消失了,才跨步走进大门。

    此后,我们有很长时间不再联系,好像她真的一心一意扑在学习上了。

    后来有一天傍晚,我正在打篮球。

    以前我打篮球的时候,王絮会在旁边观看,而且会给我拿拿手表、衣服等东西,并给我加油。

    后来,我打篮球她已很少来看了,即使来了,也不会那么欢闹、给我加油,看一看无声就走了。

    我们打得正欢,有一位女孩,那是车站的一位售票员,走过来叫我。

    尽管她比王絮大几岁,但仍然是王絮的好朋友。

    她把我叫到一边,说:“王絮在我那里哭呢,你去看看吧!”

    我匆匆交代一声有事,就跟着她走了。

    我走进那位售票员的单身宿舍时,王絮正面向里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