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睡了我!”
没想到沈嘉煜秒回应:“那就给我点一首《算什么男人》吧。”
自此,之前一边倒的网络风向发生了巨大改变。
大家都在同情我的遭遇,粉丝数也比以前多了好几倍。
程姗不仅受到了网暴,还牵连她家的产业都受到了巨大影响。
但周景元倒是彻底不要脸了,他开始整日活跃在网上。
通过周景元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方式,彻底将炮火成功转移到了程姗和他自己身上。
事情平息后,我收到了一大笔投资,还被告知投资商想和我谈个人签约。
就在合作临门一脚的时候,我突然得知投资方是周景元。
这一招真妙。
让我连拒绝跟他见面的理由都没有。
那天晚上,他将车横在了我公司楼下,而我也没有打算再逃避。
“叶晚晚,你,你身上还疼吗?”
我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似乎没想到他会最先问我这个问题。
“忘记了,不太疼了。”
我说的很轻松,只不过是不想再想起那段痛苦的回忆罢了。
周景元红着眼睛,带着重重的鼻音否定我:“你骗人!
我都已经查过了,截肢手术后人都会经历很大的痛苦。”
“而且,移植皮肤还会有抵触性!”
“会幻肢痛,还会伤口感染,会整日整夜的睡不着觉,对吗?”
我没有回答。
下一秒,他突然一下子翻出好几张名片,整整齐齐的叠放在一起递给我。
“这都是我找的国外定制植皮手术的医院,你看上哪个跟我说,我帮你联系!”
我没接,反手抬了抬假肢:“不用麻烦了,我现在的就很好,很合适我。”
周景元颓然的低下了头,苦笑一声:“你非要跟我这么客气吗?”
“你是不是在怪我当年我并没有问下去?你在怪我!”
我立马否定:“没有。”
其实这么多年,我是怪过他的。
可仔细想想,我要怪他什么呢?
我总不能让他这一生都背负着一个残疾女朋友吧。
不等他说话,我再次开口。
“抱歉,我明天还有工作,就先回家了。”
周景元什么也没说,一直站在原地看我。
即使我早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几天后,投资公司为我举行了一次线下活动。
我正在台上接受采访时,突然从人群里窜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
她拿着刀,眼看着就要刺向我的胸口。
周景元反应极快,几乎同时从旁边冲过来,死死握住了刀刃。
刹那间,鲜血直流。
保安上前制服后,我才发现是程姗。
她突然开始疯狂尖叫:“叶晚晚,周景元,你们都该死!
你和我假戏真做后还敢骗我!”
警察很快就到了现场,把程姗押送到了车上。
医院里,我看着周景元的手觉得十分内疚。
他却一脸无所谓:“没关系,她恨的人是我,你不用自责。”
又过了一会,他突然很认真的问我:“晚晚,你当初是不是也很痛?”
“如果那天我在,你就不会受到那么多的伤害了,都怪我。”
听着他的话,我还是没忍住低下头偷偷流了眼泪。
除了受伤的周景元之外,我的新皮肤被伤到,也需要重做。
我在等待定制的同时,开始长期的在医院里修养,有好事的记者来拍我,被周景元的人打了一顿还反被讹了钱。
皮肤定制好的那天,周景元来看我。
“晚晚,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没有力气再去想这些,但我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周景元,
“怎么回去呢?”
出院以后,周景元开始每天在我家楼下看着我。
冬天很快就来了,我看到楼下有人经常在楼下堆雪人。
我想到大三那年冬天,周景元总是在跑实验。
那年跨年的时候,我去实验室找他,却看到他和学姐很亲密的讨论什么。
我就那样生气的进实验室拿雪球砸他,然后又一声不吭的出来。
周景元就满脸雪的跟着我,后来得知我生气的原因后耐心的和我解释。
知道是我误会了以后,我有些尴尬但依旧刁难的说:“我不管不管!
现在罚你给我堆雪人!
要不会化的那种。”
周景元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雪,说他就是专属于我的不会化的雪人。
可当年的雪,还是化了。
最近我总是梦到过去的我们。
我想,或许我是在和过去的叶晚晚和周景元道别。
那天在楼下,我率先走近了他。
周景元的眼睛闪烁着泪光。
“晚晚,对不起。”
“可我还是想问,你还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这句话,他又问出了口。
可我依旧笃定的告诉他,没留一丝情面:“周景元,我们已经分手了,并且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虽然你帮我摆平舆论风波,又帮我报了仇,可这始终是两回事。”
“我当初跟你在一起不是因为你给予过我什么,而是单纯的因为我喜欢你,现在也是如此,除了喜欢你,我不会因为第二个原因和你在一起。”
周景元愣了半晌后,缓缓开口:“你现在不喜欢我了。”
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句。
周景元还是不死心:“是不是如果当初我肯多问一句,我们就不会这样?是不是如果我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没犹豫,我们就不会这样?”
我静静的,没有回答。
他还是不死心:“是不是如果那次我没有在第一次重逢那天装作不认识你,没对你说过那些狠话,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没犹豫,我们就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如果我没有和程姗发生......”
我笑着摇摇头,打断了他:“哪有那么多如果呀。”
假如真的有那么多如果,我一定不会接那个外卖。
更不会......发生这一切。
“可我不甘心啊晚晚!
我的未来明明是有你的,没有你,我如今就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啊?”
我没有丝毫波澜,但依旧真心实意地送上自己的祝福:“看到你如今功成名就,我真的替你开心。”
“但这一切,和我没有关系,我不是你的附属品。”
“不管是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
周景元听后哭出了声,一直对我说着对不起。
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告诉他:“对了,我要出国了。”
两天前,我收到了国外舞蹈残疾演员协会的邀请。
周景元顿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我去送你,等你先在国外学习一段,回来的时候......”
“不回来了。”
那些痛苦的回忆,怎么可能轻易忘掉呢?
我不想再记住那些过往,也不想待在这里了。
周景元再也控制不住的落泪,“再也回不去了吗?你不想回生活多年的地方了吗?”
“当年你不是想回老家定居吗?我可以陪你回去!”
“不回去了。”
不回去了,还有我们。
我要走的那天,是傍晚的航班。
在等登机的时候,看到了周景元的新闻。
他将自己锁在房间里,放了一把火。
最终因为没能及时救助,当场死亡。
看到这条新闻时,我忍不住恍惚的笑了一下。
好像一晃眼,就看到了还没受伤时的我…和周景元。
那时候我们总爱在傍晚约会,每次约会结束后周景元将我送回宿舍,又朝我摆手,“晚晚,明天见!
做个好梦!”
夕阳的余晖洒在周景元身上,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色的光。
当时的我说什么来着,
想起来了。
我说,
“再见,周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