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放开!
……把人放开!
……”
当二胖子扭头看时,黄岭村大队四周就像大海一样,黑压压的全是人头。
此时,黄岭村人已经把鸟蛋沟人就像包饺子一样团团包围在了大队大门口,就像一个浩渺大海中的一叶孤岛。
当黄岭村人知道了这些鸟蛋沟人深更半夜偷袭他们的村庄,并要抓上他们的人走时,群情激奋,便不分男女老幼,倾巢出动,有的拿着木棒、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擀面杖,有的抡起菜刀,纷纷高喊着向着大队冲来。
这些人们一边呐喊,一边挥舞武器,人群不断骚动拥挤,就像大海波涛,汹涌翻滚。
有的更加激动地喊道:“一个也别放走!
全部把他们给砍了!”
昏暗的夜色已经悄然退去,房屋、村庄、街道、山峰已经清晰显现,东方天边涌起了宽阔的朝霞,将半边天染得通红通红。
黄岭村大队周边的浩渺人海,被这一朝霞映照得红彤彤的,仿佛那阿拉伯半岛与非洲东部之间的红海位移到了黄岭村来了。
黄岭村人和鸟蛋沟人相互都看得一清二楚得了,那鸟蛋沟人个个衣衫不整,头发衣服都被树丛灌木挂得乱七八糟的,就像刚刚从黄岭村山上跑下来的的一大群野猪,头发上还插着树叶和松针,裤腿都被露水打湿了,紧贴在了小腿之上,两只脚上沾满了山上的黄泥和杂草。
而黄岭村人,则由于突然从睡梦中惊醒,毫无思想准备,就听到了极为刺激的嘈杂声和铜锣的招唤声,掀开被窝,拉过衣服,刚塞进两条腿,插进一只袖子就跳到地下抓起武器往外面奔跑。
跑出去,外面又是天色黝黑,谁也看不着谁是什么模样。
现在是明光铮亮的清晨,即使掉在地下一根针也看得一目了然。
于是那黄岭村人的风采看上去就更滑稽洋相了,有的头发在枕头上窝得就像黄岭村山上的野鸡一样,几根黄毛站了起来,随风乱颤;有的纽扣错乱,两扇衣襟参差不齐;有的裤子穿跑偏了,有的没有拉上拉链,真是一人一个狼狈样,百人百个滑稽像。
但是他们自己却毫无察觉,依然手拿武器又跳跃,又呼喊!
便更加滑稽了!
口号声此起彼落,呼声雷动!
“冲啊!
打呀!”
、“打死这些个狗强盗!
胆敢闯进村里来行凶抓人!”
黄岭村人的包围圈越来越小,情绪越来越激动,情势朝着越来越危险的方向推移,就像一大堆干柴烈火,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赵八斤“噌”
一下从地上爬起来,用手向着那黄岭村的茫茫人海一指,对二胖子说道:“二胖子你看看这个阵势,你能抓上人出得去吗?”
二胖子看了一下黄岭村群情激奋的人群,听着海啸般的呼喊声,又看着黄岭村人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距离越来越小了,想着:“今天要走是走不了啦,但要打?黄岭村人太多了,根本打不出去!”
正在犹豫不决之时,赵八斤又一声追问道:“你还不赶快放人,要等到冲突流血,这么多鸟蛋沟人都躺在这黄岭村街道上才肯罢休吗?”
赵八斤说完就转身给王计财往开解绳索,他一边解绳索,一边向着鸟蛋沟的民兵们喊道:“快来解绳子放人哪!
还在哪儿站着干什么?”
这些民兵们看了看二胖子,二胖子没有吭声,犹豫大半天,点了点头。
这些鸟蛋沟的民兵们慢慢腾腾很不情愿地走过去了十几个人,把王计财、裴武子、狗娃子等七八个人全部都给解开绳索放了。
赵八斤给王计财解去绳索之后,向王计财赔礼道歉道:“对不起!
是我赵八斤连累了你,让你受苦了!”
王计财活动了活动他的两只胳膊,两只手相互揉搓了一下两只胳膊被绳子勒过的部位,然后伸出两只手来向后拢了拢仅存的几根黄毛头发,没有吭声。
这些鸟蛋沟的民兵们把绳子全部收起来,准备离开。
这时黄岭村人又呼喊起来:“不能让他们走!
……不能放他们走!”
呐喊声一声接一声,此起彼落,接连不断。
赵八斤向着呐喊着的黄岭村人走了几步,面向着黄岭村浩瀚的人群说道:“黄岭村的父老乡亲们,我是赵八斤,是咱们黄岭村的女婿,女婿在咱村里也叫半子,也就是半个儿子。
那么我赵八斤既是黄岭村的女婿,也就是黄岭村父老乡们的半个儿子。
我作为小辈,想和长辈们说两句话,说的不对的地方请各位长辈多担待!”
黄岭村暴躁激动得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变得静悄悄的,都准备听这位黄岭村的女婿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