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这才握手笑了笑。
坐定之后,马厂长说道:“张村长,我们老板交代了,让我和你再谈一谈,他说这个事情主要是你说了算,你是一村之长嘛,这生产经营方面的事情都是村长的职权范围,归村长管。
我们老板说只要你答应给办,给你个人五十万元钱。
村里每年给四十万,怎么样?干不干?”
张三娃一听顿时血往上涌,心跳过速,满脸涨的通红。
在这穷山村里,张三娃哪里见过这么多的钱呢?“这可是一个发财的好机会,可得紧紧抓住,不能错过。”
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难掩激动地说道:“你们老板说话算数?”
马厂长即刻表态道:“算数!
现在先给你一半,成功之后再给你另一半!
怎么样?”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二十五万元钱来摆在张三娃面前。
张三娃眼看着一摞摞的崭新的人民币,恨不得一把揽在怀里。
于是说道:“行!
我答应你们。”
然后又补充说道:“咱可都要说话算数啊!
村里的每年四十万,从今年开始,每个年度开年第一个月就把全年的付清。”
马厂长立刻拍着胸脯保证道:“没问题,一切按照你说的办。
什么时候签合同?”
“三天之后。
但是我们村里可是只管和你们签合同,别的事情一概不管。
我们只要在合同上一签字,这块地就等于给你们了。
我们的事情就都办完了。
别的事情就别再找我们了。
但是第一年的租金必须在签字的时候就得给了。”
这张三娃料到这份合同一经签订肯定会发生纠纷。
他想道:“这村子里的人肯定是拥护大宝,他们不会同意铁厂把大宝的这块地占了。
这如果要铁厂占不了土地,肯定会找村委会的,到时候村委会怎么说服这些村里人呢?
大宝能给他们发高工资,而铁厂一旦把这块地占用,他们即刻就没工资了。
这不是说两句空话能解决问题的。
到时候就看谁家厉害了,万一铁厂占不了这块地,那是你铁厂没本事。
我反正已经交给你了。
最坏的结果也大不了把钱退还给你就算了。
咱自己也省的麻烦。
可万一这铁厂要是占了呢?这位庞厂长神通广大,能拿下这块地来的。
如是这样,这白花花的银子不是就享用了吗?到时候合同一签,钱一收,我就躲起来,一走了之,等你们风平浪静之后再回来,谁赢了我和谁家合作。
这如意算盘是打得“叮当”
二响。”
由于铁厂庞厂长迫不及待地要拿上这块地,在马厂长临出发来张三娃家时,庞厂长就耳提面命:“只要能拿回这块地来,一切条件都答应他。”
于是,马厂长就什么条件也答应了。
一切都谈妥之后,马厂长说了一声:“三天之后还是在这里见?”
张三娃说:“行”
。
于是二人的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然后马厂长把火车头帽子往头上一戴,把两个帽子耳朵往下一拉,把眼镜往鼻梁上一挂,冲着张三娃笑了笑,就像幽灵一样冲出院子,拉开大门,身子一闪,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了。
第二天,张三娃到了村委会办公室,见到赵公元说道:“我昨天黑夜思来想去,想了一黑夜,觉得不答应这庞厂长有点可惜,一年给的四十万块钱呢,大宝一年才给的八万,还是前两年不给。
这如果和铁厂签合同,就让他们从签合同之日起给租金,一年就相当于刘大宝五年的租金呢!
这要不干不是犯傻吗?如果和铁厂签了,咱村委会一下子就有了钱了。
办点什么事也方便了,你说对不对?”
赵公元笑了笑说:“你拿主意吧!”
张三娃说道:“好吧,我再考虑考虑,如果合适了我就和他们签了。”
赵公元没有再吭声。
三天之后的一个夜间,庞厂长的特使马厂长如期又像一个幽灵一样来到了马厂长家里,还是那个小屋。
这回马厂长比上一次来时身上多了一个东西,一个黄色挎包。
这挎包看上去鼓鼓囊囊的,斜着背在了腰部一侧。
张三娃把已经准备好的合同展开,递给了马厂长。
约莫一支烟的功夫,马厂长把合同看完了,说了一声“好!”
于是就把挎包从腰间往过一转,伸手从挎包里掏出一个印泥和一个公章来。
把公章在印泥上使劲一按,然后盖在了合同之上。
同时,张三娃也把山底村村民委员会的公章盖在了上面。
盖完之后各家分别拿了两份。
完毕之后,马厂长把黄色挎包从肩膀上摘了下来,解开挎包上盖,然后揪住挎包的底部一下子底朝天翻了过来,就给张三娃倒在了土炕之上。
那一捆、一捆崭新的、整整齐齐的、闪着红色光芒的人们币,就堆放在了张三娃家的土炕之上。
张三娃一数不多不少正好六十五万。
村里的四十万他自己的二十五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