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串令人心悸的凄厉笑声，只听他缓缓说道：“小子，我曾经立誓，今生今世，青龙灵族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不料今日却平白受了你的恩惠，而我也无力再杀人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了！”

沐灵风又是纳闷，又是生气，说道：“我倒是想走，可我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你倒是教教我，我该怎么走？”

那个声音“哼”了一声，骂道：“废物！”

沐灵风大怒，说道：“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被封印在树墩里动弹不得的家伙吧？你骂我废物，那你倒是别废物，出来走两步给我瞧瞧！”他最初看到同族精灵被封印在树墩中任人凌辱的惨状，而大生敌忾之心，谁料这家伙脾气这么臭，说风就是雨，简直就是喜怒无常。

那个声音怒道：“我再废物也不会躺在地上装死，哼！”

沐灵风也哼了一声，他费了半天劲，好不容易挣扎着坐了起来。他满头大汗，扭头看向树墩上那张笔画勾勒出来的怪脸，只见他满脸是伤，鼻子被人打扁，胡须烧焦，右颊上被烧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小洞，委实称得上是惨不忍睹。

沐灵风心中一软，说道：“那小子年纪轻轻，下手可真够狠的。下次再见到了，决计不能轻易饶过他。”

那张怪脸忽然哈哈大笑，满脸都是鄙视嘲弄的神情。

沐灵风怒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怪脸说道：“那小子是二元贞阶的修为，虽然放在修真界来说，这点修为狗屁不如，但比起你来，高明的可不是一点点。若不是我借助你的身体，释放出神木之威，你以为就凭你那点修为，能打得过人家吗？”

沐灵风脸上阵青阵白，默默不语。他还记得当时问过景瑜，自己的修为算是几元？结果景瑜当时的表情和这张讨厌的怪脸也差不多。“你一元都没修满，还高手呢！”景瑜当时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起来。

沐灵风怒气上涌，竟然霍的站起身来，他举步要走，忽然脚下一软，整个人跌了个狗吃屎，啃了一嘴泥巴。

那怪脸笑声不止，说道：“小子，我有个办法，不但能治好你的怪伤，还能让你修成一身上乘的神通，从此纵横四海，天下无敌，你要不要听听？”

沐灵风忿忿说道：“你会这么好心？”

怪脸冷笑道：“我自然没这么好心。如果你按照我说的做了，不出三年，六大灵族都会以你为敌，人族的无妄厅也会全力追击你。到时候，你除了杀人，就是被杀，或者像我一样，永远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树墩里，任人凌辱而不能还手。”

沐灵风吃了一惊，半晌不语，忽然问道：“你说的是什么法子，竟能让普天下人群起而攻之？难不成是什么损人利己的邪术妖法？”

怪脸冷冷说道：“这个法子一不害人，二不害己，光明正大得很。只是它破坏了规矩，可能会引起这个世界秩序的崩塌，所以无论人族还是灵族，都不能容忍。”

沐灵风沉吟片刻，摇头说道：“我不信。”

怪脸惨笑道：“有什么好不信的，我岂不就是现成的例子？”

沐灵风奇道：“你是说，你就是用了你说的那个法子，才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怪脸说道：“正是！”

沐灵风越发好奇，问道：“你那个法子到底是什么？能说来听听吗？”

怪脸凝望着他，忽然古怪的一笑，说道：“小子，也许你今天来到这里，乃是天意。你魂魄中潜藏妖魂，要想根治，只有两办法。要么取个朱雀灵族的女人做老婆，以木火同心之术合籍双修，要么跟我一样修炼人族的法门，以贞字诀巩固魂魄。”

沐灵风脸色微变，摇头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怪脸却大是得意，放声笑道：“自古以来，六大灵族只能内部通婚，青龙男娶朱雀女那是触犯天条的大罪，如果你真敢这么干，恐怕你的下场会比我现在还要惨上十倍。但如果你违背祖制去学习人族的修真法门，你的结局大致也会和我差不多。你只有三条路可走，要么等死，要么取个朱雀老婆，要么修习人族的法诀，最终可能导致的结果嘛，那是一个比一个惨……”

沐灵风怒道：“你放屁！”他嘴上虽然怒斥，但是心里却在扑通扑通的乱跳。灵族之间不能通婚的条令自古有之，他是早有知晓。可是灵族不能修习人族的法诀，这却是从何说起呢？他压根就没听到过灵族有这样的古怪的律令，否则当初俞宛秋要教他丹鼎之术，他肯定会断然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