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黛丽则是站在一尊张开双翼，手里举着长剑的雕像前。
“错误，不应该向无辜者伸出毒手。”
奥黛丽毫不犹豫给出了回答，雕像身上的绽放出金色光晕。
“如果他签订的契约是为了拯救大部分人呢？”
奥黛丽这一次略显迟疑。
“什么嘛，这完全就是诡辩啊。”
桃香握紧拳头朝雕像挥了挥。
“这根本就是逻辑强奸，先定一个结果再倒推过程，有什么意义呢？”
可三人的声音是被完全隔绝的，不论她们做什么，这层力场都会默默吸收。
就连小鱼的灵能都被吸收了一部分，虽然还能传导出去，但效果却弱了不少。
“错误，每个人的生命应该由他自己来决定，其他人没有资格替他下这个决定。”
奥黛丽的语气有些颤抖，但还是给出了这个答案。
雕像身上的金光再度闪烁起来，紧接着问出了第三个问题。
“如果这个人是一城的领主，他与魔鬼签下的契约是为了对抗外部入侵，可结果却是这座城市将在五十年后坠入地狱，作为一名魔鬼大公的藏品。你觉得这是对还是错？”
这一次奥黛丽彻底静默下去，这种问题少女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试探性将头转向几个沙漠来的朋友，却发现视线完全无法透过乳白色的罩子，看清里面的人。
更别说向她们发起求助了。
“我……我……”
她支支吾吾半天，最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雕像也没有动静，似乎十分耐心等待少女的回答。
一名城主，为了拯救这座城市，将城市从一个火坑推到另外一个火坑。
这种行为是对是错？
奥黛丽不知道，但就像她说的，一个人的命运应该由自己来决定。
静默了许久，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是错误的，我们不应该随意试图去掌控他人的生命。”
安静许久的女声打破了这片空间中的寂静。
雕像的光芒愈发明亮，但却没有说是对还是错。
“如果你是这名城主，面对魔鬼伸来的援手，你是接受还是拒绝？”
这道问题就像利箭穿入奥黛丽的内心，让她感觉心脏处似乎在隐隐作痛。
“……”
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接受还拒绝？
接受的代价是整座城市会坠入地狱，城中的居民将会直接暴露在地狱的爪牙面前。
到那时候可能连死亡都是奢求，主位面曾经不乏魔鬼与恶魔会怎么折磨灵魂的故事。
甚至有父母喜欢拿这个来吓唬自己的孩子。
可拒绝呢？所有居民可能会在入侵者的铁蹄炮火下遭受苦难。
不论选择哪一方，似乎都是毁灭。
所有的结局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我拒绝。”
可这一次，令人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奥黛丽沉默的时间甚至还不如第一道问题长。
铿锵有力的嗓音回荡在这处空间之中。
而雕像上的金色光芒已经彻底绽放开来。
“你过关！”
空气中的金色粒子飞向少女，随后奥黛丽被金色光芒所包裹。
“这也行吗？”
桃香愣了一下，下意识问了一句。
“可能，答案的对错根本就不重要吧。”
小鱼低头思考一番，给出了一个答案。
因为她想起圣武士的力量来源。
并非正义，也并非邪恶，而是自身的信念。
这个信念是善良或者邪恶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圣武士本人认为它是正确的，就可以。
圣武士最可怕的就是信念崩溃，那样的圣武士会在一夜之间变成一名普通人。
一些较为极端的，甚至可能直接会被扭曲成某种怪物。
相反则是，当一名圣武士从心底认可自己的信念。
并且为之践行的话，那么源源不断的力量就会从他体内涌出。
所以这场试练，想测试的根本不是奥黛丽的邪恶与善良。
而是她对于自身内心信念是否坚定，是否拥有传承的资格。
场中的光芒逐渐消散，隔离三人的力场也消失不见。
奥黛丽从光芒中走出。
此时的她，身上原本的褐色马甲，完全被白色白色的宽松长袍替代。
金色的肩甲与臂甲保护着她的关键部位。
脖颈上一根金色的泪滴状吊坠悬挂在上面。
身后是展开的巨大洁白羽翼，看起来就像一匹天马。
下身被金色的盔甲所包裹，甲裙行走间不断发出碰撞声。
‘炽天使吗……’
小鱼认出了这身盔甲的风格。
那是传说中天界众神以下，最高贵的生物。
这群善良的生物除了少数服侍于特定神明。
剩下的都躲在暗中窥视整个世界的运转。
传说当世界遇到困难时，这群生物就会现身，并贡献自己那犹如神一般的光辉与力量。
噢对，还有一个流传甚广的下位面地狱笑话。
当你成为恶魔或魔鬼领主时，请不要太过开心。
因为那说明你上了炽天使的名单。
每当祂们业绩压力大，或是心情不好时。
恭喜你成为幸运儿之一，只要祂挑选中的生物。
绝大部分都没有逃过祂们的最傻。
这群生物的战绩，是有一位刚苏醒的天上扛着一座城进行一次位面旅行。
“感觉怎么样？”
小鱼看着大变样的奥黛丽，感觉后者身上那股天界生物的味道更浓烈了。
“很……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就我感觉现在自己好像没什么变化，又好像有。”
少女很显然还是较为迷茫，但这处空间却不给她犹豫的机会。
原本矗立的天使雕像如风沙般飘散，紧接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是一根巨大的图腾柱，上面雕刻着一代又一代半人马部落大贤者的浮雕。
随着图腾柱的出现，一阵阵号角声从虚空中响起。
“哇，我感觉自己好强壮！”
桃香摸着自己手臂上隆起的肌肉，有些新奇，毕竟她可不是什么爱健身的女孩。
别说肌肉了，不长几层肉已经是她很爱身材了。
“我们快回去吧。”
小鱼直接张开了索尼娅交给她的卷轴。
一面传送门从她前面生成，门后明显是半人马聚落。
而此时的格罗索还带着它的近卫军正在草原上搜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