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脏啊。”

陆陌琛的手抚过她额头上的疤痕，眼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虞乔忍到了极限，再也忍不住。

她避开了他的手，迎上他带着讥诮的目光，“你以为我稀罕做什么陆太太？说白了，你也不过是关瑶玩腻了的二手货。我都没嫌你脏，你凭什么这么攻击我？”

“你再说一遍？”陆陌琛被她气得连呼吸都倍感不畅。

恶人先告状这一出，算是给她整明白了。

“二手货！我讨厌你。”

“你还来劲了是吧？”

陆陌琛瞪着语气生硬却泪眼迷蒙的虞乔，忽然间又说不出一句重话。

他气恼地拉开车门，冲着车外的司机说道：“把她送回去，不用管我。”

“先生，您的伤...”

“我没事。”

陆陌琛在路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了大半个小时。

最后还是关瑶的来电，让他收回了心神。

“什么事？”

“陆哥，你还好吗？”关瑶柔声问道。

“还好。”

“你在哪？我拍完戏了，可以陪你聊会儿天。”

“不用。”

“陆哥，你没必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对我只有感激，从来没有爱。我一直都是知道的。”

“既然知道，还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陆哥，你爱上虞乔了，是吗？”

“是的。”陆陌琛沉重地闭上双眼，回答得很是平静。

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时候爱上的虞乔。

可能是他双腿瘫痪时，虞乔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他对她心生好感。

又或者，他爱上她的时间要比他以为的更早一些。

被她设计过后，他第一反应是暴怒。

但其实，让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会对心机那样深沉的女人动了心。

陆陌琛确实爱上了虞乔，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去爱。

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自我否定，否定这份不被他看好的爱。

关瑶听着陆陌琛肯定的回答，一口银牙差点咬碎。

她早就看出来了，陆陌琛很爱虞乔。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对虞乔才有那么强的敌意。

“陆哥，你现在准备怎么办？虞乔似乎很喜欢厉沉。”

“我还能怎么办？”

凉风吹透陆陌琛破烂不堪的衬衣，他站在黑暗中，怔怔地盯着被月光拉得冗长的影子。

这么多年，他还是和当年一样，形单影只。

“也许，虞乔只是被厉沉给迷惑了。要不，你再给她一点时间？”

“厉沉对她有救命之恩。”

陆陌琛很少会对旁人说起这些，只是今晚，他太难过太痛苦。

这才将脆弱的一面，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关瑶面前。

“要不这样，我可以配合你演一场戏，好让虞乔早点认清她自己的心。”

“什么戏？”

“我们可以装作在热恋，她要是吃醋了，就证明她对你还是有感情的。”

“不需要。”

陆陌琛很清楚关瑶心里的小九九，直接挂断了电话。

回到金色华庭，差不多是半夜两点。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进了黑漆漆的客厅，结果下一瞬，客厅的灯便次第亮了起来。

虞乔开了灯，站在沙发边好声好气地说，“我们和好，好不好？”

“怎么还没睡？”

陆陌琛也默契地没有重提方才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