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信乃公与所写没错,公与被囚,以其名望,陈炎多半不会将其关押于大牢,只会软禁,想必是他偶然得到消息,故才想办法写信告知大将军。”
“唯死而已?哼!若他死了,这信从何而来,”逢纪突然讽刺了一句:“以我看,他想必已经降了,以此信诱使我军撤兵。”
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他被陈炎给俘虏了,多半会为了保命而投降,更别说写一封信了。所以,沮授亦是如此。不过,他这讽刺也是抓住要害,让田丰一时哑口无言。
“这……想必是公与偷偷写的,并悄悄把信送出来。”
“沮授深受大将军信任,若其被俘虏,陈炎怎么会给其写信并将信送出的机会呢?元皓,你与沮授交好,为其说话,亦是难免,但大敌当前,你当以大局为重才是。”
“逢纪,你敢辱我?”辛评暗指田丰有私心,不顾大局,让田丰很是恼怒。
“若无私心,又何必为沮授狡辩?在场诸人,唯有你如此。”
“你……”
“好了,大事相商,不准争吵。”袁绍瞪了田丰一眼,明面上他是阻止争吵,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更相信逢纪的话。
田丰也是智者,知道光这封信,恐怕无法打消袁绍的怀疑,他顺着沮授的思路想了一下,分析曹操是否有出兵的可能,他脑袋转得快,很快就想明白了。
“大将军……”
“元皓,你无须多说。”袁绍厌烦起来。
“大将军请听我说,公与信中所说,并非虚言,去年初,曹操攻占徐州,又攻破河内。而大将军拉拢张绣和李通失败,年中,宛城张绣降曹。两年前,曹操派钟繇去经营关中,此人才智卓绝,马腾、韩遂等虽作乱一方,但不可能会威胁到曹操。”
“曹操虽与陈炎地盘接壤,但却从未发生过战事。如此一来,曹操所据之地,东、南、西皆已安定,若其趁我军与陈炎大战正酣时,出兵北上,也不无可能,还请大将军谨慎。”
袁绍听了,心头大震,田丰这番话不无道理。
“元皓所言,不过危言耸听而已。元皓称曹操治下安定,实则并不安定。”逢纪跟田丰杠上了,立即反对:“曹操不过平定徐州和河内,何来安定?”
“汝南乃大将军故乡,素来反对曹操,且又黄巾聚集,曹操岂会安心?曹操与陈炎关系微妙,今程昱率军北渡黄河,驻军东阿,必会引起陈炎的警惕,他亦不敢在与陈炎交恶的同时,又率军北上冀州。”
“荆州方向,张绣虽降,但刘表与曹操数次大战,若曹操大军北上,刘表必会窥视许都。江东孙策,得大将军拉拢,曾放言要北上进犯淮南,甚至攻打汝南。淮南局势糜烂,袁术旧部纷纷割据,此种种,曹操岂能心安?”
“且许都之内,诸臣反对曹操,因衣带诏之事,曹操大开杀戒,屠戮群臣,引天下人不满,若曹操敢率军北上,许都必会有人蠢蠢欲动。大将军,曹操治下,矛盾重重,他岂敢轻易率军北上?”
经逢纪这么一分析,曹操治下好像危机四伏一样,似乎不具备大军北上的条件。袁绍原本有点相信田丰,可听了逢纪这番话,又改变了想法,忍不住赞了起来:“元图所说有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