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死在了最爱韩子尧的时刻。

是他不那么爱我，也不那么恨我的时候。

却见证了他迟到而来的深情。

我看着他默默地签下一份又一份财产捐赠书，一笔一画勾勒的是我的名字。

甚至专门成立了儿童慈善基金组织，以“韩羡之”的名义。

午夜梦回，韩子尧总会从睡梦中惊醒，尖叫着说“对不起”。

然后盯着修复完善的结婚照发呆。

白日起床，他的枕头上总会留下大片湿濡的痕迹。

我一直默默飘在他的身边，灵魂越来越淡。

我知道，这是韩子尧的悔意慢慢解开了我轮回路上的枷锁。

可是——

还不够！

又一次潜水比赛，韩子尧没潜下多久就浮了上来，挣扎着上岸，像第一次游泳的我，满心对水的恐惧。

全场一片嘘声。

他这样的成绩连拿了初级潜水证的我都不如。

若是以往的韩子尧，定会满脸羞愤，奋发图强，怎么也要再次尝试。

可现在，他裹着毛巾颤抖着，嘴唇惨白，脸部却像是憋气般涨紫了。

有工作人员询问他，需要再次尝试吗？

韩子尧才回过神来，猛地摇头，神经质地喊着“不要”。

他输了比赛，输得如此难看。

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意，浑浑僵僵的，像个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