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简单治疗后，问了下导演。

他们的损失严重得多。

十亿的音响设备，几乎全坏了，只维修，也至少要花八亿。

我让他们把鉴定书拿上，一起去了趟警局。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账，我们是一定要算的。

我爸心脏不好，我不想他继续掺和进来。

但他非要一起去，说这是他惹出来的祸端，还得他出面解决才行。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警局。

这次见面，方素红简直变了个模样。

整个人邋里邋遢，因为没法卸妆，所以粉全卡在脸上，但也遮盖不住眼底的青黑。

看见我爸，两行眼泪就流了下来。

「老公......」

我爸呵斥：

「谁是你老公，你现在只是打我女儿的凶手。」

方素红不说话了，只是眼泪落得更加厉害。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不敢相信自己昨天还这么高高在上，今天就变得这么落寞，还进了监狱。

不仅没嫁入豪门，反而即将背上巨额债务。

昨天她不小心听见了一句，胆都吓破了。

这么多钱，她就算把自己卖了也凑不齐。

自己人上人的梦想，就这么破碎了。

不止方素红，她的好姐妹天团，也一个个默不作声。

眼神望向我们时，满满的哀求。

明明只是答应方素红来抓小三，还有一笔丰厚的费用，谁能想到自己犯法了？

她们不甘心，刀似的视线刮在方素红身上。

方素红顶着巨大的压力，再次开了口：

「秦老板，金雨，要不这次算了吧。」

「我知道那些钱对你们来说是小事，可对我们......是要了命啊......」

「求你们这次放过我，以后我给你们做牛做马都行。」

见我爸没有阻止，方素红还抱有一丝幻想。

希望我爸能想起从前他们的点点滴滴，他们毕竟是有过感情的。

女人又继续哭诉，声音里的哭腔逐渐放肆：

「少峰，你还记得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跟我说不会让我受委屈的。」

「还说，就算女儿回来了，你也会一视同仁的！你现在怎么把以前的一切都忘了啊......」

我爸摇摇头，不争气地看着她。

冰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配和我女儿比。」

他将鉴定书甩在方素红的脸上，怒声骂道：

「一共是九亿两千万，你自己想办法赔。」

「我女儿的手，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还回来！」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天价，但真正听见时，方素红还是吓到了。

脸几乎白得透明，整个人没了血色。

她的姐妹团也吓着了，哭的哭，骂的骂。

「方素红，都是方素红干的，这钱只能她赔，和我们没关系！」

我拿出昨天直播的录屏u盘，交给警官。

「没用的，你们一个都逃不过，证据确凿。」

10.

听见她们也逃不过赔钱，一个个吓得脸煞白。

有冲动点的，已经冲上去和方素红揍成一团了。

「妈的！方素红，你害我们！」

「赔钱！这么多钱你让我们怎么出？！我告诉你，你不把我们的钱出了，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方素红求饶的声音渐渐被姐妹团的怒骂声压过。

警察看不下去，上前将她们拉开。

她们不会坐牢，可是债务是逃不了了。

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方素红，她们不会原谅她。

方素红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嘴角的口水也兜不住，流了下来。

好不狼狈。

「少峰......救救我......」

我爸冷淡地看着她，没有丝毫的情绪波澜。

「出去后，注意你的手。」

说完这句，我爸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方素红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无助地跌倒在地。

又抬头看向我：

「金雨......我真的错了，不然你把我的手拿去，这笔账就算了行不行？」

「你在我脸上刻字，我不反抗，可我真的还不起啊......」

「八亿......这和要了我的命有什么区别。」

我对她的手和在她脸上刻字没有一点兴趣。

怎么现在知道求饶了，之前在台上打我那劲去哪儿了？

本来结果就是可以预见的，偏偏情绪上头了，傻乎乎地干。

还不是咎由自取。

「方素红你知道吗，你活该。」

啪地一声。

方素红哭着往自己的脸上呼嘴巴子，一下一下。

清脆的巴掌声在警局回荡。

「对，金雨你说得对，是我活该。」

「我不要老脸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竟然把你认成小三儿。」

「少峰说得对，我算个什么东西，敢对你动手。」

方素红这几句话，真情意切。

我知道她后悔了。

可是晚了。

都是成年人，做错了事情就得付出应有的代价。

我和我爸没有替她擦屁股的道理。

我冷淡地笑笑，只留下一句：

「赔钱要抓紧，不然债主追上门，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转身离开，结束这场闹剧。

我还没走出警局，身后就传来女人巨大的哭泣声。

惊天动地。

但我没有回头。

11.

医生说我手上的伤，好好调养的话应该看不出来。

但是活动还是受限一些，·只能好好进行恢复训练。

歌手节目组在这之后，因为受到了莫大的关注，东拼西凑也把设备弄好了，再次举办了总决赛。

为了表示歉意，我爸出资给卫视和导演投资了另一项综艺。

希望能挽回一部分损失。

好在有了那场闹剧，总决赛的收视率拿下了全年第一。

也算是雨过天晴，有了个好的结尾。

我虽然没拿歌王，但在这件事上却是涨粉最快的人。

因为是无妄之灾，所以网友们对我的宽容程度拉高了许多。

听导演说，那群女人凑了些钱来，可是连零头都不够。

现在正找人上门追债呢。

我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没想到，一个月后，我在录户外综艺的间隙，竟然再次遇见了方素红。

要说遇见，不太恰当。

我完全没认出她来。

她和记忆中我爸给我看照片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

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眼眶突出，精神萎靡。

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被吓得跳起来。

更重要的是，她少了一截手指。

我有些赫然。

但更多的是感慨。

她要是没做那件事，说不定现在我还要叫她一声「妈」。

她人生的转折点，也就是那儿了。

她没认出我，只是顶着一双突出的眼球四处张望，好像在躲什么人。

但因为她现在实在太瘦小，根本没人注意她。

因此她也正行了方便，趁人不注意，偷了人家的名牌包。

我张大了嘴，想也没想，就叫出声：

「有人偷东西！」

所有的目光聚集在方素红的身上，她捂着脸，死死拽着包往前跑。

没过几秒，被人压在身下，动弹不得。

失主还没说什么，反倒是她先开始哭起来：

「可怜可怜我吧，我都三天没吃饭了......」

「我欠了债，还不起，我没办法，只能来偷了！」

「你们这些有钱人，怎么这么小气，我不过就是拿一个包包，至于吗，对你们来说不就是洒洒水的事情吗？」

她越哭越大声，仿佛只要声音大她就有理了。

我走过去，从高处向下看她。

「方素红，还不起钱，也不能偷啊。」

她听出我的声音，身体僵硬，迟迟没抬头。

过了好半晌，才把脸捂住。

「我不是方素红，你认错人了。」

我无奈地耸耸肩，通知她：

「这个包二十万，你是要坐牢的。」

「怎么，进去攒钱换呗。」

方素红一听要坐牢，脸吓得惨白。

挣扎着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不是没偷走吗？饶了我吧，我不想坐牢，我会死的......」

「还给你，这包我不要了，放我走......」

没人听她胡言乱语，直接报了警。

她涉嫌的金额大，被偷的人又是我的好友。

本来就心疼我，这下抓到了她的把柄，怎么会放过她。

于是坚持起诉，方素红就真的被送进了监狱。

当然，她的债务也不可能这么抵消了。

我给里面打了招呼，要好好对她。

既不能让她活得太好，也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毕竟我的债，她还要用一辈子还呢。

我把这件事说给我爸听，他反而夸我有手段。

看他样子并没有为方素红这个女人伤心，我也放心不少。

我笑着打趣：

「你以后找女人，我可要第一个掌眼。」

「不然我可经受不起第二次挨揍，代价太大了。」

我爸当场发誓：

「不管我以后找谁，都是我女儿最大。」

我俩笑作一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