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佛寺位于大夏皇朝与大衍皇朝交界,距离三江府城约有十四万里,并不在溢洪国内。
罗天生息了前往天雷泽的打算,与小荷姑娘陪同韩涧前往万佛寺,一路并未乘坐北往商盟飞舟,沿途观看风土人情;走出溢洪国范围,途径“竭泽”
,“沽川”
两大属国,距离万佛寺仍有两万余里。
竭泽国地域之内,百姓大多依赖水产谋生,怒江水流经过竭泽国内,江中处处设网却几乎毫无所得;又引出无数支流,几乎遍布一国,同样拦网捕捞,却正是应了“竭泽而渔”
那句老话,居然少有鱼虾,甚是稀缺。
而沽川国百姓却在朝廷严令之下,不得在江中设网,只许垂钓;每逢农俗节气,或是许多节日,都要宰杀牲畜,祭拜怒江。
长此以往,沽川国中怒江水流居然鱼虾丰富,比竭泽国不知富庶多少,堪称人人富足,安居乐业。
“怒江是龙人一族执掌。”
罗天生三人行走在怒江边缘,这位背棺少年往西北上游看了一眼,笑道:“蛮山岳去了上游碰运气,看看能不能与敖灵琪相遇,只要他心中能放下翟凤娇,以后定然会有一桩圆满姻缘。”
三人同行已有两月,餐风露宿,偶尔进入城镇住宿客栈。
一路说说聊聊,韩涧早已听小荷姑娘说了蛮山岳与翟凤娇之事,此刻不知该如何表态,只道:“蛮兄心性憨直,是有福之人。”
“韩公子,你不太会说话,那就听我家公子说。”
小荷姑娘已不把这孤冷剑客当做外人,取笑道:“你每天说来说去就那几句话,班公子心灵手巧,小四公子尊贵,杜公子可怜,小罗兄弟宅心仁厚……就不会说点别的!”
韩涧无话可说。
“我们一路走来,所见竭泽,沽川两国,百姓垂钓捕捞并不相同,贫富差别很大。”
罗天生看向怒江湖面,微微一笑:“我猜,竭泽国恐怕得罪了怒江龙宫,敖家那位龙王一声令下,所以鱼虾不入竭泽,百姓无奈之下,只好舍弃渔网,改作耕种谋生。”
小荷姑娘听着背棺少年,听的津津有味;而韩涧对这些并不关心,只是双眼紧闭,仍旧以自闭感知的法子修炼神念,偶尔睁开眼睛看一看罗天生,隐有不解:“小罗兄弟,你在五境巅峰已有一月有余,为何迟迟不入六境?”
“不是不入,是入不了。”
罗天生笑而摇头。
早在一月之前,这位背棺少年体内经络气窍早已圆满,正是五境巅峰极致;寻常武夫到此地步,骨骼深处热浪滚滚,真气自然而生,称为“塑骨”
。
只因当初杀死大麓丘窦敬岩,而后九境武镇岱前来,却被太岁六煞震慑,赔偿了一具武夫宗师的金身遗蜕。
一年以前,罗天生尚未参加灵树观英才盛会,身在罗刹岭,早已把金身遗蜕炼化吸收;唯独那位宗师武道意志不散,感知这背棺少年并非大麓丘弟子,此时卡在五境,难入六境,正是因为武道意志不足,冲不破那位武道前辈的意志封锁。
“意志与神识并不相同。”
罗天生为小荷姑娘讲解,认真道:“大麓丘那位九境宗主并非没有脑子,给我金身遗蜕,便是故意设下障碍,阻挠我晋升六境。
而我家六位长辈心知肚明,并未出手抹除金身遗蜕的武道意志,对我也是考验。
而意志一道,比如你多次勾引,比如北往商盟那位北宫姑娘有意示好,都是对我意志考量,与神识无关。”
小荷姑娘眼眶一红,委屈道:“我才没有勾引公子,我是诚心诚意,希望永远侍奉在公子左右。
只是公子心如铁石,比冰川更难消融,不知我对公子的好。”
“嗯。”
罗天生深深点头:“心如铁石,这个便是意志。
小荷,前些日子遇上的幽冥神宗弟子,对抗他们的阴魂手段,如果意志足够坚定,就算你身为一境也有抵抗之力。
唯独他们抽取神念的法子有些诡异,必须以神念抵挡。”
背棺少年谆谆教导,而小荷姑娘身为九境宗师,都是烂熟于心的技巧,却不能表现出丝毫不耐,装模作样的大点其头,又装模作样的夸赞,翘起大拇指道:“我就知道,公子什么都懂!”
韩涧看他两人一应一合,甚是默契,又想起远在灵树观的那位当代天下行走,好心提醒道:“小罗兄弟,你既然视我为友,有些话我忍了好久,还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