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主任，我们把沈主任安全护送回来了。”

经过小一天的折腾，跨越大洋的彼岸，沈玉终于回到了熟悉的申城市。然而眼前这一幕，着实有些古怪。

歌颂者双手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向前递出。包括楚云天在内的所有人都有一种既视感，后面赶来的沈佩等人更是差点眼前一晕，这难道意味着……

“不是说，平安无事的吗？”王新伟忍不住说了一句，他接到的电话明明是平安无事在美利坚啊，怎么现在只回来了一个盒子。

咚——

黑色的盒子瞬间被砸开，一颗完美圆型的小黑球从里面跳了出来，所有人一愣。随机这颗黑球就像是液体化了一样，瞬间变成一滩，然后从变形重组，变成了人的模样。

“沈玉？”

黑球重新变成了沈玉的模样，虽然皮肤颜色都一模一样，但每个人都不敢认。因为这个沈玉的眼神极为的空洞，他就像不存在这里一样，看不到眼前的任何人一样。但过了片刻后，他忽然眼睛中出现一阵涟漪，然后笑着说道：“让大家操心了，从今往后，就只能以这种形态存在了。”

楚云天微微一愣，他对沈玉的能力很了解，刚才的眼神变化显然是使用了迷梦的催眠能力。但对象却不是他人，好像是他自己。他刚刚做了什么了？

“你现在……还是沈玉吗？”

楚云天有些不安的问了一句，他总感觉，虽然眼前的东西模拟出沈玉的模样来，但已经和他们所认识的那个沈玉完全不同了。

“如果承载着记忆和目标的话，那还是的。但从生物上的角度来看，沈玉已经死了。”沈玉朝着楚云天宽慰的笑了下，道：“甚至我和你们进行沟通，也需要用迷梦的能力创造出来沈玉的人格才行。走吧，到里面慢慢说吧，如今世界是什么样子，我也很想知道。”

沈玉直接迈开脚步往里面走，但如果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根本没有着地，而是在模拟着走路一样。

这样的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沈玉走到沈佩面前，看着姐姐关心和暗藏着难受的表情，道：“我没事。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而已，而且，距离我们的胜利，更近了一步。”

“你……”沈佩憋了半天，想要伸手去触碰沈玉的身体，想看看眼前的弟弟到底是幻影还是真正存在着的，但她不敢碰，生怕眼前的沈玉像是泡沫一样，一碰就破。

“没事的，该碰还是能碰的。”沈玉抬起手拉起袖子，让沈佩碰了一下，道：“和往常一样。”

沈佩感知了一下，发现的确一模一样，甚至连原本的晶体化都没有了。但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觉得怪是正常的。

因为别人的感知，也是沈玉用能力编织出来灌输到脑海里的幻觉罢了。

“先开会，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确认，要聊。”

随着沈玉的回来，所有人再次集结，甚至上层领导都以视频连线的情况参加。毕竟沈玉的状态，关乎了太多重要的事情，甚至是他们的下一步。

“我先说明吧。”

沈玉先把自己的存在情况说明了一下。他在和死亡的交手后，发现了一件事情。

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他从短暂的人生当中学到一件事，越是拼尽全力，就越会发现人类的能力是有极限的，除非超越人类。所以，他选择不做人了。

这是光荣进化的一步，也是必要的一步，将本体重新打散，转接到黑日里的本体中。彻底的品味死亡，掌握死亡的全部。否则的话，黑日会以无法想象的速度，直接嘭的一下撞到地球上来。

【终末】本身就不是人类所能拥有的力量，就像启示的诞生先决条件是死亡——所以，沈玉必须要走这一步。最终他选择在核爆中自爆。

而如今的他，算是比较顺利吧，但毕竟对沈玉来说还是出现了一些差错，那就是他现在过于虚弱——力量全部耗尽后，只能钻到小黑球中。就像启示借助黑日一样，他现在必须得借助黑球才能存在着。

除此以外，他存在的方式也发生了彻底的改变。他变成了一种非物质非能量，更贴近启示以及黑日的存在——无限量子之躯。

“漫画里面的曼哈顿博士知道吗？我现在就是和他类似的存在。”

沈玉打了个比方，也许是迷梦设定的人格问题，他反而比以前更加活跃一些，说话也更加富有情感，道：“我现在的反应速度已经不能用时间来形容了，就像是，我随时可以暂停时间，进行漫长的思考。”

这才是终末应该有的力量。之前受限于肉体凡胎，终末的力量只能用来毁灭别人和观测一些短暂的未来，现在他才开始慢慢接受，独属于终末的那种，跨越时间的力量。

“甚至，楚云天你先随便竖一根手指，右手小拇指。”

楚云天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小拇指也竖了起来，问道：“你预测了我的判断？”

“不。”沈玉摇着头，道：“不是预测，是我只留下来你竖起小拇指的这条时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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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做以前的话，沈玉可以看到楚云天会竖起哪一根，但现在不一样，他能选择进入楚云天竖起哪一根的时间线。在刚才的那一刻，在沈玉眼里时间先是暂停，然后是无数个楚云天像是被镜子折射出来一样，每一个他都选择了不同的手指——而沈玉选择进入到他竖起小拇指的那条时间线。

当确认的那一刻，其他的“楚云天”开始涣散，只留下符合条件的他留下来。

“也就是意味着……你从可以看到未来，已经进化到，你可以主动挑选你想要的未来了？”楚云天惊讶的说道：“再说的夸张点，你已经到了心想事成的地步了？”

这已经是BUG了吧？

这样子的对手，应该没人能战胜了吧。”

“如果说我完全合体的话，的确能做心想事成。”沈玉解释道：“但现在的我才算是初窥门径，譬如说我希望你瞬间死亡，你在这一刻忽然心脏麻痹的可能性是一百万分之一，而我只能看到五十个未来，这里面并没有死亡的那一响。而且……我所能看到的时间也很短暂。”

现在的沈玉才算是真正的掌握了终末的力量，但他依旧不是完整的，只有掌握所有的启示，并且和黑日里的自己彻底合二为一，才能达到“心想事成”的地步。

“而且，这股力量消耗太大了。”沈玉无奈的笑着说道：“我现在刚恢复，也无法连续使用。不过……问题倒不大，在黑日到来前，应该没有需要在这里对付的对手了。”

“那你现在还能睡觉吗？”

“你是说前往未来吗？”

沈玉说道：“不需要睡觉，我现在能感受到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只要愿意的话随时可以过去。只是……”

“未来现在变得一塌糊涂了。”

他摇着头说道：“第三申城市没了。”

在回到黑日办之前，沈玉已经前往未来看了一眼，他现在只要想，不需要通过睡觉的方式随时随地都可以过去。而目前黑日的到达时间已经提前到2025年的7月1日——此前是10月30日。就因为沈玉和死亡融合后被黑日看了一眼，黑日到达的时间再次提前了近四个月。

他出现的时间倒是没变，但世界的格局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北半岛统一了南边。受死亡君主的影响，南半岛的军队死伤惨重，根本无法组织统一，曾经那边最强的四星城，所有高层全部都死亡，只剩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也许李真研未来能有点实力，但在末日到来前，是没办法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反抗的。

东洋形势变化也很大，总体人口减少，不少人进行了海外避难。甲斐姬倒是还在。而欧洲，随着死亡君主的消失，铁将军等势力的主要敌人变成了魔龙——魔龙替代了再也没出现过的【死亡】，开始血洗欧罗巴。

而北美洲的变化也很大。【信仰】与【主】两波势力在交锋，【自由】早就成为了历史的尘埃——为什么【主】会出现在那里？

因为华夏这里遭遇到了重大变故，第三申城市没有了，未来那些大放异彩的人，不论叶诗韵还是秦家的姐弟等等，全部都不见了——没有琚先生和四位先生为他们抵抗第一波黑日怪兽，第三申城市也成为了历史，华夏大陆上出现了另外一个势力，融合了灰烬山和旧时代的共和国，坐镇在中原的位置。

这应该是黑日办留下来的残留影响，原先不在第三申城市的人全部都汇合过来，譬如韩卫平等人，成功建立了更像国家的势力。再加上如今留下来的技术，能够让他们安全的延续到二十多年后。

他没有在那个世界进行过多的交流，只是调查了一下黑日到来的时间后就立刻回来了。对于他而言，这样的未来可没有多少意义。

不过……

有一个意外之喜的消息。

沈玉转过头看向坐在边上旁听的沈佩。

【仁爱】没有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