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偶尔来这里,可能是为了那份情意,但更多的可能是为了他的生理需求。
不过,她确实喜欢他,也需要他的索取,她便不介意他来的日子的不确定。
她笑着转过身去,进了厨房。
等她从厨房里出来时,手上多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只小木盆,里面盛着直冒白气的热水。
虞春竹把木盆端到陆行舟的身前,让他把脚放进木盆里。
热水有些烫,当然是刚好能够承受的那种烫。
陆行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股暖流自脚底升起。
虞春竹就在他的斜对面坐下,很感兴趣地听他说些县里的事情,偶尔也插上一两句,好像她就是他的领导,在听他的汇报。
说着说着,际行舟就会忘记自己说到了哪里,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她那双桃花眼吸引过去,他觉得他这辈子能与这双桃花眼相遇,真是自己的福分。
好在陆行舟除了妻子徐波和虞春竹外,并没有其它的女人,这也是他一路晋升后,没有任何经济问题、生活作风问题的重要原因。
也许是感恩徐波父亲的提携,也许是有些心虚,反正陆行舟对徐波非常好,是个妻管严。
徐波和虞春竹的经济条件都不错,根本不需要陆行舟额外捞钱。
对于陆行舟来说,一方面抵制不了虞春竹那双桃花眼的诱惑,另一方面男人其实也是需要倾诉的,憋在肚里的话说出来后,陆行舟那郁积于心头的不安和焦虑就会减轻许多。
作为一个县的二把手、作为市公安局的二把手和一把手,陆行舟的烦心事很多,他当然需要找人进行倾诉。
徐波忙于教书育人,不能理解也不愿意多听陆行舟的那些烦心事。
而虞春竹是陆行舟最好的倾诉对象。
二人互相有情意,而虞春竹去深城六年后,见识增进了很多,既能够听陆行舟进行倾诉,又能给他出一些主意。
这样情况持续了好多年,直到陆行舟被张东峰推荐,晋升为龙观市副职领导,并成为市领导班子成员,陆行舟想让虞春竹跟他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悦时,虞春竹原先居住房间里却什么动静也没有。
将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搜寻遍了,依然没有看到虞春竹的影子。
陆行舟预感到了什么,颓然跌坐在门槛上。
以后的一个多星期里,陆行舟天天往这里跑,可虞春竹再也没出现过。
她去了哪里?为什么要突然离去?是厌倦了这份没有结局的爱情?还是担心影响他的前程?陆行舟不得而知。
这天下午,无病住院、心情烦闷的陆行舟再次推开了这道宅门。
面对布满蛛网的老房子,禁不住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在院子里徘徊良久,陆行舟好像铁了心,不等回虞春竹就不走开似的,就这样挨到傍晚,还在黑暗里呆了许久,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站在灯火通明的街口,茫然四顾,陆行舟不想立即回医院去。
迟疑了好一会儿,陆行舟想起好久都没有去看望最初反对自己与虞春竹在一起的那个叔叔,想起他曾经说过的、充满玄机的话,便打算去看看老人家。
又想起家里还有一罐碧罗春,绝对是真品,说不定叔叔会喜欢,陆行舟便绕道去了一趟家里。
到了叔叔家,婶婶到朋友家打麻将去了,就叔叔一人在家。
陆行舟把碧罗春递给叔叔,说是南方朋友送的。
叔叔把瓷罐揭开,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连连赞道:“好茶、难得的好茶。”
当即就给陆行舟和自己各泡了一杯。
举杯抿上一口,叔叔看着陆行舟忽然说道:“行舟,我心中有愧!”
陆行舟疑惑地问道:“叔,你一辈子慷慨为人,何愧之有?”
叔叔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不起春竹这个姑娘,是我把你俩拆散的。”
陆行舟摆了摆手:“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何必再提它?”
叔叔沉吟半晌,继续说道:“行舟,当时我之所以让你们分开,都是为你着想。”
陆行舟苦笑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叔叔感慨道:“你知道就好。
可你懂得其中原因吗?”
陆行舟便把叔叔曾经说过的话还给他:“你说春竹有一双桃花眼,这样的女人既不守妇道又克夫。”
叔叔喝了一口茶,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只是一般的说法,有道理也没道理。”
陆行舟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叔叔进行解释:“我亲口对你说过这些话是没错,我不这么说,你舍弃得了她吗?后来我知道你喜欢你上司的女儿,而且你和上司两人的关系也不错,我就偷偷去看过这个女孩。”
“我发现她比虞春竹更适合做你的妻子,无论她的气质还是出身。
从那时开始,我就断定,你如果能娶这个女人为妻,那你就会成功。”
陆行舟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只要自己能坚持,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毕竟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徐波,怪不得别人。
叔叔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街景,沉默了片刻,然后转换话题:“你在医院里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