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令仪也好,陆云亭也好,没有一个是站在母亲那里的。
我要是不回去,也只怕母亲会被欺负死。”
柳凝惊讶陆云簌说出的这话,只觉得此刻的陆云簌和先前看见的模样颇为不同,说话也比之前也开放了一些,
“你母亲可不见得会被欺负,好歹背后还有咱们呢。”
陆云簌虽然没有跟柳凝相处多少,但是也能够感受到对方是一个胆大心细的直爽女子。
更何况今日陪着裴老夫人的时候,裴老夫人也同她说过柳凝是怎样的人,眼下说话也多了几分大胆。
陆云簌站住脚看着柳凝,目不转睛道:
“舅母,有一个词叫鞭长莫及。
更何况,母亲是个心软的性子。
就像是陆云瑶就算是做了再多的事情,她能说以后不管了,可还是会优柔寡断,在对方的哀求中重新接纳。
同样,但凡陆令仪和陆云亭肯低头一点点,她就会将之前的委屈都给忘掉。
可她也是个傲气的人,不会告诉裴府。
我跟母亲之间虽然没有相处多久,但这些时日来,她对我也极好。
我虽生在乡野,却也知晓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这一番话说的清晰,让柳凝呆呆的站在那儿,半晌舔了舔唇,迟疑开口,
“那你就不怕自已受委屈?
别忘了,你是侯府的女儿,陆云亭不出意外就会是下一任永安侯。
我虽然一直看不上他,可你往后的依仗还得是他。”
“舅母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怎么也学那些狭隘之人?”
陆云簌笑了一声,
“我如今的确是依靠着侯府给的权利才能够看的更广,可这些也本就该是我的。
可往后谁说得准呢?
说不定,以后陆云亭看见我了还得跪我。
我本事本就不小,又为何将自已的荣辱都记在一个我需要百般讨好的人身上?”
这一番言论让柳凝呆住,眼睛也越发的亮,
“簌簌,你当真和旁人不一样。”
陆云簌笑道:
“那是因为舅母本身就不是固执已见的人,所以我才愿意跟舅母说这些。”
说这些也算是提前打个预防针。
毕竟,有些话自已说和从柳凝的嘴里出去是不一样的。
柳凝脸上的笑意更深,对陆云簌更加亲昵。
不知不觉中,二人就走到了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
柳凝见她停了脚这才注意到两人走到了裴铭的院子前,一拍脑袋,
“瞧我,怎么走到了小叔这儿。”
陆云簌却好奇起来,
“舅母,小舅舅……是个怎样的人?”
柳凝见她感兴趣,索性就站在那儿道:
“小叔很优秀,如今在书院念书,颇有名望。
若是他参加科举,那必然是状元郎的。”
说完,柳凝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对陆云簌压低了声音,
“只是裴家有一个老将军就足够了,其他人也无需太过出色,免得招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怪不得上一世没怎么听说过裴铭的存在。
裴家早就交了兵权,若说皇帝的忌惮,应当也只会忌惮裴老将军的声望。
可裴家已经避让到了这种程度,连念书最好的幼子都不许入仕,帝王疑心却也不见消减。
难怪上一世裴家倾塌,却无人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