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簌也不是个藏事儿的人,一双眸子直直的看向裴婉,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对她还抱有幻想。
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现在不要她的命只是还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
如果有朝一日让我抓住机会,我必然不会放过她的。
你若是想保住她,现在就可以跟我划清楚界限,往后只要不插手我也不会怪你。
可你若是说了选我后还要插手保她……”
剩下的话陆云簌没有说下去,裴婉的身子僵硬了一瞬,随即苦笑摇头,
“若是她还是我从前一手带大,那样善良温和的孩子,她就不会让你抓住把柄。
若是让你抓住把柄,那就已经违背了我从前的教导,自已割断了我们之间的母女情分。”
她的确没有多么聪明,可是并不笨。
当初想要留下陆云瑶,是真的认为陆云瑶单纯善良,又是从小被养在身边。
金氏可恶,孩子无辜。
可现在看来,自已当初是真做了一个错误决定。
陆云簌记得之前也和裴婉说过这个话题,只是当时裴婉的态度虽然是向着她,但明显还惦记着陆云瑶。
现在裴婉好歹是说出了些门道,两个人也说的敞亮,想来是不需要自已再操心的了。
陆云簌并未再就这件事继续说下去,只叮嘱了裴婉,若是有人登门,对方是谁都先来叫她了再说。
裴婉蹙眉,
“你方才不是交代了下人,说是婉拒任何人来访吗,怎么可能会再有人来?”
陆云簌一听这话就知道裴老夫人并未同裴婉说这个,心下不由得苦笑一声。
还真是不同命。
母亲是被千娇百宠长大,膝下的孩子都到了可以成亲的年岁,还是端的这样一副单纯心肠。
相比之下自已这个女儿还真是有些阴暗了。
她难得耐心给裴婉解释,
“若是外祖母同母亲说了我闹事的用意,母亲就该明白,我的目的是想闹到什么程度。
苏尚书只要不傻就不会想做被皇上用来震慑旁人的刀,少不得要主动上门求和。
他女儿让我不高兴了,真当我带着人过去门口罚一群家仆就算了?
欺负我的人,怎么着也得脱层皮才行!”
说完,她的眼中划过一抹冷色,裴婉不再说话,只是心中暗暗咋舌。
果然裴老夫人说的不错,陆云簌不是寻常人。
折腾这么久,陆云簌也是真的困了,让送走了裴婉,自已就躺在床榻上昏沉沉睡去。
而与此同时,一身常服的男人正随手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随意翻阅着,状似开玩笑一般,
“你也老大不小了,从前我只以为你是单纯想一个人,如今看来,是心里已经有人了?”
容肆依旧面色淡定,吹拂着茶盏上的茶沫子,看着碧绿色的茶汤道:
“臣弟都不知道自已有心上人,皇兄的消息要比臣弟还要灵通。”
“又自称臣弟,可是怪我没有早些将你从边塞叫回来?”
皇帝转过身放下手上的书,露出一张虽有些风霜却依旧俊美的容貌。
他的双眼中似乎带着对幼弟任性的无奈包容,上前坐在了容肆的身侧,
“我还是喜欢听你像是小时候一般,叫我二哥。”
容肆放下茶盏,笑了一声道:
“皇兄如今是九五之尊,臣弟不能不守规矩。”
“你自小也不怎么守规矩,父皇最疼爱的也就是你。